顾意没再多说,只是目送着盛屿晨离开。
而后她走到崔小果身边,看着她打印出来的尸检报告。
崔小果看着她紧绷一张脸,看得那么仔细认真,心头跟着一紧,手心附了一层冷汗。
过了会儿,顾意指着上面的一条说:“这一条写太长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说了那么多遍都没记住吗?”
“要做到简洁明了,那么啰嗦显得不专业。懂吗?”
顾意的语气带着几分微怒,她一向不喜欢把讲过的东西,一遍遍重复。
当初之所以收崔小果为徒,也是因为白玫从中推助,她看崔小果成绩不错,索性也就答应了。
可是教了那么多次,她总是会把记笔记的那种好习惯带进去。
顾意板着脸继续说:“上个案件才夸了你多久,转头你就又变回去了。”
她指着桌上的尸检报告,敲了敲桌面:“这是尸检报告,不是笔记,记住了吗?”
“你重新捋一遍,我回来要看。”说着,她看了眼手机电量。
崔小果点点头,乖巧地说声好。
“对了师父。”
顾意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崔小果:“我刚刚尸检的时候发现,尸体的后背撕裂最严重,蝴蝶骨丢失了……”
“蝴蝶骨”就是肩膀以下,分居后背两侧呈对称分布的两块,也就是“肩胛骨”。
顾意眸中划过一抹复杂,浅浅道:“我知道了。”
她没拿充电器,直接带着电量不多的手机,朝外面走。
崔小果望向顾意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心里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她要和顾意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医。
*
盛家老宅。
盛屿晨一路开车火急火燎地回到老宅,车钥匙直接甩给旁边的人,大步朝宅内奔去。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三楼主卧,看到了半倚在床头的盛柏,捂着嘴正一个劲咳嗽。
私人医生站在旁边,是一个金发带卷的外国男人,中文名叫张理。
“爷爷!”盛屿晨扑到盛柏的床前,抓住他的手。
他看着盛柏苍老的容颜,心揪着很难受,问张理:“张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张理用一口流利的中国音,说:“盛老先生的病情我刚才已经用药物控制下来了。”
“我想,盛老先生应该是吃了什么生冷的,还是要多加注意身体才行。”
盛屿晨看着盛柏,责备道:“爷爷,您最近是不是又开始喝酒了?”
盛柏本想撒谎糊弄过去,哪知旁边的李叔直接出卖了他。
“是啊小三爷,老爷最近的确是贪了几杯。”
“李胜。”盛柏嗔了李叔一眼,唤出了他的全名。
李叔微微颔首,双手放在两边,恭敬道:“老爷我下去看看晚饭好了没。”说完,快步逃似地离开。
盛柏此时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被抓包又不愿认错的样子,惹得盛屿晨忍不住大笑。
“我当是什么呢。”盛屿晨帮他掖了掖被子,“爷爷,我都和您说了多少遍,酒不能喝不能喝,您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盛柏抽回自己的手:“我喝点酒怎么了,我都多久没喝了,你懂啥?切。”
盛屿晨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来,眉间尽是笑意,重新拉起他的手,耐心劝着:“好好好,我让您喝,但是一周只能喝一次,一次二百毫升,不能再多了。听见没?”
盛柏抬手就给了他一记爆栗:“嘿你个臭小子,居然敢反过来训起你爷爷来了?”
盛屿晨故作疼地嗷了一声,捂着被敲的地方,摆出一副无辜相。
“那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是是是。”
李叔折返回来,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走到床前说:“老爷,小三爷,二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
一提到盛达,盛柏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连同语气都带着不高兴。
李叔还想说些什么,盛达已经来到主卧的门口了,抬手敲了敲门,示意自己来了。
盛柏抬眸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盛屿晨背对着他,眸中渐渐冷了下来,仿佛附上了一层冰霜。
听到盛达的脚步声靠近,他却丝毫没有要起身打招呼的意思。
直到盛达走到床前,望着床上的盛柏,眉眼带笑说:“爸我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好点?”
盛柏冷笑,看都不带正眼看他:“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你,顺便看看小晨。”盛达说着将目光落在盛屿晨身上。
盛屿晨放在被子旁边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咬着牙克制脾气。
他讨厌盛达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他经常在公司搞事,针对他。
盛达能察觉到他的不快,但他全当没看见,脸上依旧笑如春风。
盛柏质问他:“呵,你还知道回来看我,我看你是回来看看我死了没,你能分到多少家产吧!”
确实,盛柏的三个儿子里,盛达是最重名利的,一直都觉得盛柏对他不公平,更偏爱另外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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