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屿晨这个人就是这样,遇到伤心事,情绪就会变得飘忽不定。
有时会变得很镇定,有时会变得像个孩子,所有情绪写在脸上,有时又会想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这些天盛屿晨的情绪大起又大落,不论是换做谁,都会接受不了。
可就是因为这个,让顾意心里一阵慌慌的。
她一会儿要怕盛屿晨自残,一会儿要怕盛屿晨想不开,一会儿又要怕盛屿晨去找盛悦算账。
所以这两天的晚上,顾意基本上都没有合过眼,根本就不敢睡太久。
顾意紧紧抱着盛屿晨,鼻音很重,鼻尖红红的。
“爷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可难过归难过,我们还得活下去的,不是吗?”
盛屿晨点点头,“我知道。”
“我需要一段时间缓一下,就今天,明天我就会重新振作起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这几天天气干燥,加上泪水时不时就来洗脸。
顾意的面颊都变得有点干巴,眼泪一沾上就疼。
“不用说对不起。你之前不是说,凡事有你么?”
顾意轻轻推开盛屿晨,细心帮他抹去脸上的泪痕。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盛屿晨唇角弯了弯,心底里的暖流一股接一股,那种一直上下窜的思绪,也在此刻彻底安定了下来。
“媳妇说得对。”
“……”
*
楼下大厅。
本来是一个正经的丧礼,可今天来的人不止有亲朋好友,还有一些商业圈内的人士,听说了此事,特意前来拜访慰问。
说好听点是慰问,说得难听点就是来扩大交友圈子。
不少人借着这个机会,在大门口蹲守某家公司老董老总,试图拉一些合作等等。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沈志鹏。
沈志鹏表面上替盛柏的死感到惋惜,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甚至觉得这老头死得好。
邢立站在自家儿子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一下,压着声音问:“那人谁啊,这么没礼貌。”
要知道,这可是丧礼,不是什么酒席宴会,那么做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邢凯淡淡扫去一眼,答:“顾意的父亲。”
邢立啧了一声,眉头蹙到一起。
忍不住质疑道:“这是亲生的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顾意前面邢立也看到过,她的为人处事都很有教养,也非常的懂礼数。
加上邢立听了自己家老婆的话,好家伙,那是对着顾意一顿夸啊,恨不得将顾意捧上天去。
邢凯点了一下头,给了肯定的答复:“是亲生的。”
思索了会儿,邢凯又补充道:“不过顾意从小是养在她外婆身边的。”
邢立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样啊,那我算是明白了。”
邢凯扯了扯他的衣角,劝说:“爸您别往那边看了,一会儿人走过来了。”
王可全程安静又乖巧地站在一边,双手揣兜,表情淡漠,肩膀稍微有点驼背。
他侧身站着,视线落在大厅中间的那个遗照上,眸子幽黑深不见底,三秒后,唇角轻轻扯过一抹轻笑。
速度很快,周围并没有人察觉。
至于那笑的意味,或许只有王可自己才懂。
沈志鹏不是一个人来的,站在他身边的,还有段岐山。
沈志鹏的确是没注意到邢凯这边,但段岐山却一抬眼就看见了。
段岐山的视线时不时就往这边这个方向瞟,看上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直到邢凯唤了发呆的王可一声,王可闻声转过来面对他,撩起眼皮恰好和段岐山的视线撞到一起。
短短两秒的时间,王可就迅速挪开了视线,看着邢凯的眼睛说:“老大,怎么了?”
邢凯笑了一下:“小可你发什么愣呢,我叫你了那么多遍。”
王可啊了声,抬手挠了挠头发,答:“没什么,老大我们要走了吗?”
邢凯挑眉:“不然呢?”
他对着王可打了一个响指,念道:“一天天净发呆,真不知道你脑子都在想什么。”
王可憨笑着:“也没什么,就是想想晚饭吃什么。”
邢凯走之前视线往上,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
王可看出他的心思,凑到跟前问:“老大,咱们要不上楼去跟顾意姐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吧。”
邢凯沉下脸,往王可脑袋上敲了一记。
“回去了!”
邢凯走得很快,走出一段路后,发现王可没跟上来,回过头去喊了他一声。
王可提着嗓门回了一个好,小跑着追上去,却直直撞上了站在那儿的段岐山。
段岐山被那么一个人撞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皱着眉看王可。
王可心一怵,连连弯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段岐山微敛眸子,捋了捋自己的衣角,没有发脾气,而是看着他,语调温和:“没事。”
邢凯折返过来一把抓住王可的手,直接将他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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