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带头,一行人穿过走道,来到死囚牢房,越是走近,楚绿衣越是紧张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阵浓烟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恶臭味。
楚绿衣眼神一缩,就听魏大人呵斥道:“究竟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狱长从不远处跑来:“糟糕了,大理寺送来的重犯,竟然被火烧死了。”
这刑部的魏大人顿时大惊失色:“莫非,是那个盗窃皇宫珍藏的主犯?”
狱长一脸焦急:“就是他,昨晚上对他用刑,他还死不承认,按照皇上的意思,在大理寺定案之前,绝对不能纵容这个主犯。这死囚牢房可不是喝酒吃菜的饭馆子,哪能就这么便宜他?本官亲自监督,大刑伺候,就等着罪刑法定,给他个秋后问斩!”
见狱长说得头头是道,魏大人突然冷笑道:“张大人,你的闲情逸致真不错呀,这件盗宝案子,证据早就确凿,所有赃物都已经送交大理寺清点,昨天下午大理寺少卿已经将失窃的宝物悉数交给皇上过目,现在,那些宝物估计已经回到皇宫库房了……”
狱卒脸色一沉:“魏大人,你什么意思?刑部大牢,不用刑罚,还算什么大牢?”
魏大人目光冰冷,直逼这个肥头大耳的狱长:“判案,讲究证据,刑部大牢,行使的职权是关押犯人和刑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得证据。现在,证据确凿,你为何还要对犯人用刑?你分明无视法度,随意妄为!或者,这是太后直接给你下达的命令?”
一旁的狱卒纷纷顿足,好奇地张望过来,狱长压低声音吼道:“你敢对太后不敬?”
魏大人冷冷一笑:“本官遵从圣德法律,听命于皇朝圣上,太后?她虽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却不能冲破所有底线,否则,民不安生,国将不国!”
狱长的脸色愈发沉冷,突然,他哈哈大笑,一脸肥肉随着笑声颤动起来:“这话,你敢当着太后的面说么?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包容你这种大放厥词的狂妄……”
就在这时,一个狱卒附耳过来,悄声说了几句。
这狱长面色剧变,阴寒的目光直逼魏大人:“你昨晚一直守在审讯室,不肯动刑?你可知,你犯了太后的忌讳?待我禀告皇上和太后,你就等着摘掉官帽吧……”
这魏大人坦然自若地笑道:“本官站得直行得正,倒是张大人,是不是奉了斐家的命令,故意在死囚大牢里兴风作浪?待我禀告皇上,你说,斐家能不能保住你的官帽?”
这狱长顿时一脸僵硬,目中冷光涟涟,就在此时,一名狱卒跑来:“狱长,那犯人还没死,大火还在烧,我们一直在用水扑灭大火,根本没用!火势太旺!”
狱长不耐烦地吼道:“干什么?先把外面的火扑掉,那犯人要死,就让他死去!”
“万一大理寺来提人,你怎么解释?”魏大人悠哉乐哉地笑道。
这狱长一脸恼恨之色,急匆匆地转身,奔向牢房深处,魏大人急忙跟上去。楚绿衣被两个黑衣侍卫架住,也不急不缓地跟了上去。
终于来到死囚牢房的门口,楚绿衣大吃一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寒澈。
果然,养蜂人出事了!
这养蜂人所在的牢房里,大火熊熊燃烧,火舌狂舞,****着牢房的铁门,床铺早就被烧成灰烬,石墙上弥漫着灼热的妖红火焰,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的失火事件。
楚绿衣被浓烟呛着,她急忙甩头,却闻到一股焦臭味。是肉身被大火焚烧的臭味!
十几个狱卒围在牢房门口,正提着水桶扑火,可惜,火势太旺,难以奏效。
狱长当即下令:“控制住,千万莫要让别的牢房也跟着起火。”
趁着众人被大火浓烟窒息,楚绿衣突然挣脱两个黑衣侍卫的钳制,径直奔到牢房门口,然后不管不顾地冲入大火之中,那魏大人惊叫道:“快!拉住她!别让她被火烧死!”
这狱长也吃了一惊,待看清楚绿衣的身影,他唇畔立即浮出一抹诡笑,他给旁边几个狱卒使了个眼色,这些狱卒立即闹哄哄地堵在门口,摆出一副着急扑火的样子,其实,正好堵住刑部官员救人的通道,也恰巧,这魏大人防备不足,人单力薄,一时陷入困境之中,无法救出楚绿衣!那两个黑衣侍卫立在后面,竟然也是一脸诡笑。
楚绿衣凭借直觉,冲到牢房最里面,果然,地上残留着黑油的痕迹,石墙上也涂满黑油,这种黑油是乾朝的一种火油,漆黑色,易燃至极,可以瞬间燃火,甚至用来制作火弹。
可是,楚绿衣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养蜂人!
果然,养蜂人躲在角落里,浑身浴火,已经变成一颗可怖的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