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也别总拍一个地方啊……”方天宝见皮皮鲁单膝跪地，手里拿着半截砖，专门就冲牛鬼的脸和后脑勺招呼。他担心，皮皮鲁这么弄，迟早要出人命。于是，他给了皮皮鲁一个温馨提示。

当时，皮皮鲁脑子里闪现的，全是高一时，在厕所里自己被虐的镜头。所以，当牛鬼被他两板砖拍趴下后，他就收不住自己的手了。他跟个机器人一样，一个劲地，往牛鬼的脸和头部猛砸。

其实，这也不能怪皮皮鲁。首先，皮皮鲁本就不是个打架专业户。他唯一的一次打架经历，还要追述到初二。

初二那年，皮皮鲁自己班里的五个同学，一起去围殴一个校外的混混。结果，那一次，五比一，谁都没有受伤，就皮皮鲁一个人被那个混混把手给弄折了。到了四中，皮皮鲁因为没有人罩着，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了。

打架，其实也是一门手艺活。会打的人，不但能打出士气，还能打出美感。而且，打完了，还能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比如说，你要拿块砖，去拍一个人，就不能老是重复拍一个地方。这样，既不美观，也不安全。一不小心，那家伙，搞不好就会让你拍成个植物人。就算对方没被拍死，你肯定也把人家脸给拍花了。以后，人家找不到老婆，每次照镜子的时候，第一个念头肯定都是想杀了你。

“好，听宝哥的，我给他换个地方……”说完，皮皮鲁抡起那半块砖头，直接就冲牛鬼的裆部拍去。

“啊……”牛鬼的老二，被拍了一砖，他的上半身，立马就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这就好像，我们玩膝跳反射一样。只要你冲着膝盖一锤子下去，整条小腿，就自然会弹起来。

方天宝摇了摇头，也懒得理会皮皮鲁了。因为，他自己也有活干。那个长发飘飘的迪克牛仔，被方天宝踹了一脚后，一直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他胸闷气短，想爬起来。结果，爬了两下，他都两脚发软，又瘫了下去。第三次，迪克牛仔差点爬了起来。结果，他那长长的头发，又让方天宝用铁棍子撑住了。

“啊……”迪克牛仔扎了个一尺多的马尾辫。所以，方天宝那一铁棍，直接就把他的马尾辫按住了。迪克牛仔想抬头，结果头发给人按在了地上。他的手，想去抓铁管。结果，方天宝一脚又把他的手给踩了个结实。

“知道部队里，为什么人家都喜欢把头发剪短吗？你留这么长的发，出来混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万一挂彩了，不方便包扎……？”说话间，方天宝把铁棍子，挪到了迪克牛仔的胸口。因为那根铁棍，不但生了锈。而且，铁棍的末端，还很不平整，带着尖尖的刺。

所以，方天宝手中的这根铁棍，封在迪克牛仔的胸口。某种意义上说，它不是一根铁棍，而是一杆红缨枪。只要迪克牛仔的身体，再敢往上挺的话。方天宝只要按住不放，铁棍就会刺进他的胸膛。

九月的气候，很闷热。

今天出门的时候，迪克牛仔都还是穿了件短袖的。刚刚，牛鬼在调戏林晓露的时候，迪克牛仔都敞开了扣子，正想调戏另外一个促销美女。顷刻间，迪克牛仔的胸口，被方天宝的“红缨枪”刺得出血。

“别动！从现在开始，哥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答错了，哥就赏你一公分，怎么样……”方天宝说的“赏你一公分”，指的是用红缨枪，往他的胸口戳进去一厘米。

这些混混，整天在外面招摇过市，不给他们下点猛药，他们以后必然还会再犯。方天宝这么做，也算是杀鸡给猴看。现场，有很多的围观群众。保不齐，这些人里面，就有迪克牛仔和牛鬼的兄弟。

“宝哥饶命，宝哥饶命，别动真的，别动真的……”迪克牛仔被方天宝这么一说，吓得整个脸都黑了，说话也成了个复读机了。这会儿，他就是嘴巴再硬，也不敢再拿自己的小命去赌博了。而且，看见方天宝老僧入定的样子，迪克牛仔心里早就没谱了。再看看两米开外，自己的老大，牛鬼哥已经被皮皮鲁用砖头拍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方天宝开始发问了。

“宝哥，实话实说吧，我真不是出来混的。我就是一中的，这几天才刚认识牛鬼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牛鬼……”迪克牛仔撇了一眼，发现牛鬼已经被皮皮鲁拍得不省人事了，才敢这么说。其实，他跟牛鬼，是从小玩到大的。当然，这一点，方天宝并不清楚。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你这么多废话干嘛……”问完这句，方天宝把手里的铁棍，稍稍加了点力。

“啊……我说，我说……宝哥，其实，我是个学画画的……”

“学画画的？”

“是啊，宝哥，你快把棍子移开吧，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既然是学画画的，那我问你，维纳斯身上的衣服，是谁给扒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