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因为是一早的飞机,他早早的就醒了,那时候她才浅睡了不久。
深邃的黑眸望到她脸上竟然有些倦容,不自禁的心疼的亲了下她的额头:“我走了,很快回来。”
这一次他都没在她耳边说话,真怕吵醒她。
大概是一夜没睡吧,所以才这样
他不舍的离开她的,哪怕是一分一秒。
想到某个晚上不能与她一起入眠,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完整,像是缺了一半。
下楼的时候何悦已经给他准备好早饭:“你先吃点在上飞机。”
“不用了!”傅执淡淡的说,轻轻放开老婆给他准备好的行李箱,只是幽暗的眸子望着何悦。
“怎么不用了?天这么凉。”何悦心疼儿子。
“我,您倒是不用担心,只有一件事拜托你,我希望你能放在心上。”傅执垂了垂眸,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满满的惆怅。
“你说!”何悦却是立即明白了什么。
“照顾好小幸,我说的当然不是衣食,她自己能料理好,我只是希望我不在的这几天里,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扰。”他看向何悦,看着何悦眼里的不太高兴。
他知道他说这些影响他们的母子情分,但是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他必须要一个保证。
“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是现在的样子。”淡淡的声音。
幽暗的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深邃。
“你怕我再逼她为了小柔跟你离婚?”何悦就说了出来。
傅执还是那么冷冷的望着她:“是!”
没什么好否认的,他就是那样想的。
所以当他淡淡的一个字,何悦吸了一口凉气,却是很确定的说:“我答应你,我绝不逼她。”
她也知道,之所以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是自己以前做的太过分,所以,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现在要做一个正确的保证。
傅执点点头又抓住行李箱拉杆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小幸就靠在门口,她本来想起床送他,却没想到他在楼下跟何悦说那些话。
不由的心里就热流翻滚,他对她的好,她怎么能无视掉?
低头,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不自禁的就微笑起来:“宝宝,爸爸很疼妈妈呢!”
不似刚结婚时候有距离的关心,这次,全心全意。
小幸就那么轻轻地靠在门口没再出去了,一双柔荑轻轻地抚着小腹,只是在感受那份美妙。
傅执上了车,往机场。
这天后来一直在下雨,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他望着窗外的那片云,已经开始想念家里的那个女人。
她起床了吗?
发现他已经离开应该又开始失落了吧?
他大概还是能猜到她的一些小情绪的,就那么眼睁睁的望着窗外,这一趟,他要尽快解决掉所有问题,争取归来时所有的问题都解决好。
小幸下楼的时候何悦已经照顾两个小家伙穿好衣服,抬头看到她下来就打招呼:“正要叫你吃早饭呢。”
“妈,早!”小幸打着招呼稍微快了一些下了楼梯。
一双儿女望着她:“妈妈早!”
这时候,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小小执跟小小幸也早上好。”
何悦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一声:“看这两个小家伙多有礼貌。”
“那也是妈您教得好啊。”小幸柔声道。
“我可不敢居功!”何悦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很多好习惯都是她儿子教的。
小幸却也不跟她争论,反正在这些事情上争论大都是没有意义的。
中午的时候华恩约她吃饭,却是没有约她在海悦了,华恩说:我怕在碰到那个倒胃口的女人。
小幸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选在电视台附近其实也好,至少她方便了。
华恩说:“卓亮打算让我去酒庄帮忙。”
“很好啊!”小幸抬眸,望着华恩认真说道。
“可是你作为卓家的二小姐都不愿意进去,我一个外人……”华恩有些忧虑。
“我跟卓亮不存在争财产的问题,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不高兴,相反我还会很高兴,他身边早就该有个人帮着他。”小幸认真的说道。
“你倒是大度,虽然知道这是你的性子,不过我跟卓亮商议过,而且爸妈也同意,把外地的三处酒庄划到你名下,你不用去管,只要等着收钱就好。”
华恩认真的说。
小幸却不自禁的皱眉:“这好似是要跟我分家的意思,不过即便是分家你们俩大可也不必这么清楚,华恩,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那么了解我,我要是一个为钱活着的人——你忘了我现在是傅家的大少奶奶,我跟傅执有份协议,就算我们俩离婚了,他的所有财产都是我的,所以你们真的不要这样。”后面小幸索性开起玩笑可爱的模样讲述自己怎么都会是个富婆。
华恩屏住呼吸,对小幸从来都是无可奈何。
反正小幸只要坚持一件事,就会油米不进。
所以华恩笑了一声:“所以直接写在小小幸跟小小执的名字好了。”
于是,那俩小家伙才出生没两年就成有财产的小宝贝了。
在这件事情上小幸不怎么坚持,反正不管谁的名字,他们兄妹之间永远都会互相帮助。
华恩心里也会舒服一些吧。
其实早在刚结婚的时候卓亮就送了她一份大礼,她的模样清秀很适合戴玉吧大概,那价值几千万的首饰一直在她装首饰的柜子里放着。
“要喝点果汁吗?”华恩说。
“不,今天就喝白开水吧。”小幸说。
华恩看小幸那有些神秘的眼神用力的看她一眼:“怎么了?”
小幸只是笑了一声,然后看向外面:“傅柔昨天去了美国,今天傅执也追去了,希望他尽快回来。”
那样,她就可以快点告诉他那个好消息。
他一直盼着的,想要证明自己能力不错的。
“傅柔去了美国?”华恩吃惊。
“嗯,她去找阮为民。”小幸低声道。
“所以傅执跟去是担心她会出事?”华恩点点头,相信小幸说的,但是对于他们夫妻分开却是有些担忧。
“是啊,傅柔现在的状态大不如前,而且家里唯一合适去找她回来的就只有傅执了。”
她也很无奈,正好在这个时候。
“不知道凌越知不知道这件事,她知道后又会做些什么呢?”华恩嘀咕,满脸愁容。
小幸手里握着那个装满白开水的玻璃杯,只是静静地望着某处。
凌越不管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理会。
不理会应该就是最好的回应了吧?
“为什么我突然心里这么慌,不如你这几天就搬回娘家去跟我同住好了,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可是现在我婆婆儿子女儿都在家里,我搬回娘家去住不是落人话柄吗?”
华恩瞪了小幸一眼:“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却是低落。
“傅执临走前还跟我婆婆交代让她不要因为小柔的事情再与我为难,如果我搬出来确实不合适,而且我为什么要怕一个残废?”
“对啊,你干嘛害怕一个残废,她又没你跑得快。”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姐妹俩都知道还是要小心提防。
小幸忍不住笑出声,华恩也笑,望着外面的阴云:“小幸,你说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华恩突然显得惆怅,小幸微微抬眸,看到她眼里的些许落寞。
“你们俩才刚开始,你要有信心。”
“我就一直在这样想,我们才刚开始,跟他结婚的时候就是抱着跟他白头偕老的决心,虽然他爱我不深,但是也可以日久生情,但是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你哥哥的心真的很难抓。”
“他的心要是好抓的话早就被别的女人抓走了,我还记得以前我们三个都说他是无心,你们俩还怀疑他的取向问题你忘了?”
“那倒是没有。”
“所以说问题要一个个的击破,首先你现在最起码是他的妻子知道他是有心人,他正在努力的更爱你,取向问题想必你已经亲自验证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吧?”
华恩瞪她一眼,小幸却笑:“只剩下唯一一个紧紧的抓住他的心不是吗?何况也没别的女人能进到他的心里。”
华恩想,或许是的吧,最起码他是个有心人。
哎,不想那么多的好。
小幸会到台里一呆便是一个下午,总坐着不好,她就起来走走,不敢想太多。
十多个小时以后,晚上八点,她接到他的电话:“我到了。”
小幸轻笑:“看到已经是国际长途。”
傅执笑了一声,听她的声音知道她还好:“有没有想我?”
“那你呢?你有没有想我?”小幸不答反问。
“刚上飞机就开始想你。”
小幸忍不住皱眉,却心里很甜蜜:“那我要谢谢你想我了?”
“等我回去你再好好谢,晚上早点睡,傅柔的电话打不通,我直接去阮家。”
“好,那有消息给我回电话。”
他挂断之后便是有人来接他,小幸也放下手机,不自禁的有些担心他。
独自呆在房间里望着电脑发呆,借口说忙工作,实际上只是在一个人偷偷地想他。
这个夜这么深,而他那边却是天刚亮不久吧。
小幸不自禁的想着他风尘仆仆的赶去开始心疼不忍。
或许小女人的心思皆是如此?
想着那个男人,便是一心一意的怎么都无法在想别的事情?
这个早上,傅柔拿着一个大喇叭在阮家大门口。
她刚下飞机就来过,但是没人理她,他们都装作听不到,于是今天她用最极端的方式:“阮为民,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出来见见我,我知道你在里面,阮为民……”
傅执的车子就停在她的不远处,看着她疯了似地大吼着,为了一个不知道有多爱的男人。
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些许烦恼,却只是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他无权去指导别人的生活该是如何做,即使是亲妹妹。
异国的天空总是这样蓝,但是每次来的心情竟然都是一样的糟糕。
车子里安静的有些冷漠,他就是一座冰山。
阮为民当然听得到,阮家仆人已经被他吓的不轻:“你们让不让我出去?”他听到傅柔的声音,他还没能逃出去她已经追来了。
那些仆人却都只是摇头,阮妈妈赶到:“你们跟他废话什么?把门锁起来。”
然后门又被锁上,他瘸着一条腿,整个人的状态都很颓废,尤其是那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他已经好几天睡不好。
今天傅柔来了,不仅傅柔要见他,他也要见傅柔。
他答应过给傅柔幸福的,他都记得,他记得那晚他尝鲜一样要了她然后就迷上了她。
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去见了她的家人,却在最后这一道程序上出了错误。
凌越,他一想到那个表姐就哭笑不得。
于是他瘸着腿慢慢的站向那个窗口,他已经不止一次想从这个窗口跳下去,但是他失败了,窗子被从外面挡住打不开了。
不过今天,他一定要打开。
于是他突然拿起靠在床边的那条拐杖,看着那金属的材料,他想,肯定能打开的,肯定能。
当仆人听不到里面再有吵闹的动静要走的时候里面却是突然传出刷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砸开了那扇窗,外面就是蔚蓝的天空,他终于又看到那片天空。
他母亲自然也是没走出多远,听到那一声之后立即惊慌的转了头往回跑:“快,把门打开。”
是三楼,不是一楼不是二楼。
前阵子他身体恢复的不好她还不是很担心,但是今天在听到这个声音,她竟然慌了。
他听到门锁里有人插钥匙的声音,屋子里的沙发已经被他拉过去挡住门口,他用极快的速度扯了一条床单往窗外。
“阮为民,你给我滚出来,阮为民!”
“傅柔,我来了!”
他趴在窗户上往下顺,床单不过两米多点,揪起来之后更是剩在窗外不过两米,他看着自己的脚挂在二楼上却是伤透了脑袋。
他想,这样跳下去,他这条要残废的腿可能真的就废了,说不定小命不保。
他不敢再多想,因为他不能废,他还要保护他要保护的人。
傅柔听着门里传出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不再喊,只觉得像是梦,那个声音,像是个幻想。
“为民!”她低低的叫他,她看不到那座住房楼里。
傅执从车里出来往她身边走去,她听到车门的声音转身,看到傅执惊喜不已,不由的朝他跑去:“傅执你怎么来了?——你听到了吗?我刚刚好像听到他的声音。”
阮为民想要纵身一跳,但是七八米那么高的地方,而且楼里的家人也都跑了出来。
阮爸爸手里还拿着没看完的报纸:“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我要见傅柔,如果你们不让我见她,我现在立即就从这里跳下去,到时候,你们阮家的后代就真没了。”
他没想过有一天跟自己的父母,竟然要这样要挟。
不是他们要挟他就是他要挟他们。
偌大的院子里,围了几个佣人,阮为民父亲气的浑身发抖,阮妈妈从房子里跑出来:“让你们见,你千万别往下跳啊儿子。”
那是她的心肝,她是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的。
光是一场车祸她就疼的要命,若是真的看着他从那里跳下来,她想她肯定会死不瞑目。
“放傅柔进来,快点。”
“好,我们放她进来,但是我们也要先确保你的安全啊,你们几个还不去拿梯子?”阮妈妈说着对着身后的男仆人大喊了一声。
当有人给他们把门打开,傅柔简直不敢相信,就往里跑去。
傅执远远地跟着,看着楼前围着满满的人,而阮为民刚从梯子上爬下来,阮妈妈担忧的站在他旁边。
“儿子你没事吧?”
阮为民只是烦闷的看了妈妈一眼然后就抬头朝着门口望去。
傅柔大步朝他跑来,那一刻他的眼睛竟然模糊了,然后推开自己的母亲朝着傅柔跑去:“小柔。”
“为民,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傅柔跑过去,捧着他的脸看着他:“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只是用了点小伎俩。”他的一条腿不方便,却是在看着她的这一刻忘了疼。
傅柔也不管,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我想你。”
这一幕太过言情,院子里很多人都在看着。
阮妈妈跟软爸爸却是都很焦急,看着儿子对那个女人那么痴迷,不由的心痛,又恨。
傅执并不着急,但是终究走了过去,只站在他们俩面前,冷冷的看了一眼阮家长辈。
“现在怎么办?”
蔚蓝的天空下,黑色笔挺西装下衬托着完美的身材的傅总从容站在一片绿草中,平静的声音问。
“走!”阮为民便是一刻也不想再留下。
傅柔听到这话自然是高兴,立即扶着他要走。
“站住!”阮爸爸厉声道。
阮为民转头冷冷的看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一眼:“如果你们真的看不惯我们俩在一起,如果认为我跟傅柔结婚就是对不起你们俩,那么你们大可不再要我这个儿子。”
“小民不要乱说。”阮妈妈吓坏。
“如果你们再这么管着我,我肯定也会活不下去的,现在我要跟我爱的人离开,你们若不拦我,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不然我们就断绝关系。”
他说完之后扶着小柔:“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