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要强得很。”袁凛紧紧握了她的手,待她直起腰,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那怎么连梦里都唤着我?”
朱颜心一紧,山道颇为陡峭,她不敢大意,只能任他抱着,一边暗暗思索自己昨夜难不成说梦话了?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抬头见他笑得意味深长,这才明白过来指的是之前那次——永无写信告诉他的。
想明白之后,朱颜冷下脸来,“放手,这么热的天黏在一起也不嫌热的。”
“日头还没出来呢,热什么?”袁凛虽是这么说着,手却放开了她,“快些吧,我们还得赶在午间回去。”
朱颜没回答,抬头望了望头上浓密的叶影,其实太阳早就出了,不过是被树影挡住了而已,真当她是好骗的?
“唔?”朱颜眼角一瞟,忽地看见草丛里一串紫红色的浆果,飞快地摘了一串在手中,“这个我认得,是商陆……诶,我本就该认得的……”吐了吐舌头,她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她在学医以前也是认得这个东西的,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闭了嘴不说话。
见她神情尴尬,袁凛笑了笑,嘲笑她的话到了嘴边仍是咽了回去,改而取了帕子拭她手中蹭到的紫色汁液,“红茎的有毒,小心些。”
“原来这个也有毒的?”朱颜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浆果,从前不知道还没有这么小心呢。
“……你本草怎么学的?”袁凛蹙起眉,商陆有毒,哪本药经上不写?何况,这东西在江南到处都长,家中长者怕孩子误食中毒,多半都会提起的。
朱颜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药物多半都会有毒,但我不知,它究竟有如何的毒性?”
袁凛挑了挑眉,“有多毒?把你摘的这一茎果子吃了,大约便可以知道有多毒了。”
“……这就会出问题?”朱颜拧眉,她好像记得刚到这里那会儿,恰好是清明时节,商陆刚抽嫩芽,那会儿家中贫苦,只得吃些野菜度日,徐绸珍似乎就用商陆做过小炒,她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袁凛指着她手中那枝紫红色的茎,“紫色的才有毒,若是绿茎的,贫苦农家常摘了做野菜食用。”
朱颜心中微涩,初来时的那段时间,她实在不愿回想,而原本那个从京中锦衣玉食的生活一下子跌进这种境地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隔了一会儿,才勉强笑了笑,“新鲜的野菜味道也很不错呢……倒比笋片好吃些。”
“阿颜,别想过去的事情了。”袁凛拍了拍她,将她手中的那截商陆扔在路边,又替她拭了拭手上的痕迹,这才携了她继续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