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嬷嬷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哪里能猜不出她心中所想,便开口道:“主子若是连这个都想不开,往后怕是只能任人欺辱了。”
“主子问老奴有何对策,为今之计,要么忍下,要么就做出戏,叫外头的人都知道徐氏善妒,苛待了皇上亲封的侧妃。”
听她这样说,穆芷徽反倒是诧异了,有些震惊道:“嬷嬷之前不是说,叫我伏低做小,处处都讨好奉承着徐氏。”
如今,却又要撕破了脸面,直接和徐氏为敌了。
听自家主子这样问,君嬷嬷只叹了口气,道:“那虽是上策,可主子心里堵着一口气,若一味叫主子伏低做小,反倒事情会越来越坏。”
这些日子,主子和徐氏示弱,反倒闹成如今这个地步。
不是徐氏容不得人,是主子自己心气儿高,做不来这种事情。
左右经此一事,那齐姨娘在徐氏面前卖了好,自家主子被罚跪在院中,到了这个地步,主子再伏低做小也无用了。
侧妃的身份,原本就是徐氏心中的一根刺。
“老奴早就听到,齐氏得了徐氏的看重,徐氏如今待她,可亲厚着呢。”
“老奴虽叫主子避其锋芒,不可和徐氏起了冲突,可主子有句话倒是提醒了老奴,倘若一味伏低做小,反倒叫人看轻了,连下头的奴才们都敢作践咱惊鸿院的人了。”
话虽这样说,可说这些话的时候,君嬷嬷心中未尝不觉着堵得慌。
明明她挑了一条好走的路,叫主子和王妃相安无事,等到有朝一日主子得王爷恩宠,就可再行计划。
可几个回合下来,主子却是处处树敌。
不仅得罪了王妃,连那齐氏也给得罪了。
如今这王府上上下下看她们惊鸿院的人,多半是当笑话一样了,怕是连同情和不屑都没有几分。
穆芷徽沉思了良久,最后终于是点了点头。
......
过了好几日,穆芷徽的病都不见好,反倒是愈发严重了。
事情传到徐昭耳朵里,徐昭也露出一丝诧异来。
“不是有大夫去瞧了,怎么还不好?”
一个小小的风寒,该是吃几服药就好了。
“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昭才开口,自己就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她自己不想好。”
正说着,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瑞珠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开口道:“王妃,不好了,外头不知怎么有流言传出,说是王妃您善妒,苛待了侧妃穆氏,另其久病不愈。”
瑞珠说着,眼中也露出一丝担心来。
反倒是徐昭听了,并未恼怒,只看了站在那里的瑞珠一眼,勾了勾嘴角道:“没想到她竟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听着自家王妃的话,站在一旁的连翘开口道:“王妃,咱们要不要......”
徐昭看了她一眼,只笑了笑:“别急,看看她还有什么动作。”
等到中午的时候,徐昭正坐在软榻上喝着茶,有丫鬟进来回禀:“回禀王妃,穆侧妃来了,说是要给向王妃请罪。”
徐昭听见穆芷徽上门来,竟是一丝诧异都没有。
“叫她进来吧。”
“是。”那丫鬟福了福身子,转身就退了下去,很快就领着穆芷徽从外头进来。
几日不见,穆芷徽的气色格外的不好,脸色苍白,走起路来脚步都有些虚了。
这样子落在众人眼中,当真有几分孱弱的感觉。
只可惜,徐昭也是个女人,所以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
穆芷徽一进来,就福了福身子,开口道:“妾身听闻京城流言蜚语中伤王妃,此事事关妾身,所以特意来向王妃请罪。”
这一趟她原本是不愿意来的,可君嬷嬷说了,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全套。
她虽然病了,可若是知道京城流言蜚语,还能头一个记着来给徐氏这个王妃请罪,便是格外的难得了。
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只会叫满京城的人觉着她受了委屈,却还是个极懂规矩的。
世人都同情弱者,这般情景,对她是极有好处的。
倘若这事情传到宫里,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娘娘,都会替她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