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戈靠在一旁的一棵木兰树干上,抱着胳膊看着素年在给叶少桦切脉、看舌苔、询问症状。
素年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平日里总给人一种略显虚幻的印象,做事总透着随性,那种随性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一样,她都是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只有在她面对病人的时候,那层虚幻的膜才像是被撕开来,真真实实的,是沈素年。
所以萧戈才会那么喜欢在她瞧病的时候待在一旁看,他总是在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见到那个真正的沈素年,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之前素年说的陆雪梅,萧戈知道,他在跟皇上求旨意迎娶素年的时候,就被皇上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
当初萧戈知道太后那里给自己预备了一个妻子的时候,他毫不在意,但是也没有反对,因为他觉得,自己今后的妻子是谁都无所谓。
萧戈从来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费过心,以后也不打算费心,所以正好,娶妻都不用自己操心了,是谁都可以。
可萧戈没想到,他会再次遇见素年,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缘分啊,不惜缘会遭天打雷劈的呀,萧戈顿时改了主意,既然他们有缘,他要是错过了就是棒槌!
“那朕在太后那里会被批成棒槌的!”皇上气急败坏,虽然早知道萧戈必然会有此要求,但真到这一天,皇上还是觉得相当头疼。
陆雪梅冷傲的性子出奇地让太后觉得很好,女子就当那样,矜持高傲,进退有度,洁身自爱才是,所以对梅姑娘宠爱有加,可萧戈跟自己的关系又是十分亲近,这真是给皇上出了个难题。
最终,皇上选择成全萧戈,棒槌就棒槌吧,再给陆雪梅指个好人家不就得了,皇上自我安慰着,硬着头皮去太后那里请罪。
但皇上不知道的是,陆雪梅曾经跟萧戈有一面之缘,虽然并没有说上话,但萧戈浑身的气度和大将之风,瞬间虏获了陆雪梅的心。
女人都是相信感觉的,也大都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不靠谱的说法,那会儿萧戈正站在宫中的一角,定神地看着什么,察觉到有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才抬眼看到了陆雪梅。
萧戈在对待不认识人的时候跟素年有些相像,都是有理有度让人挑不出错误,便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却从此让他在陆雪梅的心中扎了根。
所以皇上企图以别的青年才俊糊弄陆雪梅的打算,遭到了陆雪梅的坚定反对,她跪在太后的面前,以激烈的姿态求取一死,说是女儿家就要从一而终,虽然她跟萧戈并没有实质上的定亲,但她心里也只能够容得下一人,这是女子贞洁的表现。
这么脑残的举动,太后竟然十分感动,饶是皇上也只得对着萧戈欷歔不已,这女人,他真真是搞不明白了。
“所以,太后原打算给你赐个平妻,朕强烈反对了以后,改为抬个贵妾。”
现在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萧戈这会儿听闻素年在安定侯府这里见到了陆雪梅,心里说不慌乱那就是骗人了。
“叶大人,您的脉弦涩,苔白腻,舌黯,有少许瘀点,舌边有齿痕,加之刚刚您说的,颈项痛如锥刺,痛势缠绵不休,按之尤甚,痛有定处,夜间加重,伴上肢麻木、头晕、欲呕,小女子认为,这是项痹之症。”
素年的声音软软的,听在人耳朵里十分舒服,“这种症状施针效果最佳,再配以舒筋解痉的推拿,辅以内服外敷的药物,则可缓解治愈。”
素年说完,眼睛看向一旁的萧戈,施针开方子她没关系,但这推拿……,那是要涉及颈肌、斜方肌、胸锁乳突肌、肩背部……,都是些,她不太方便碰触的地方,以前她不在乎,可现在,都是要做人妻子的了,总不能还大大咧咧地伸手上啊。
“怎么了吗?”萧戈走了过来。
“不知叶大人可成亲了?”素年忽然转头问到。
叶少桦抓了抓头,“刚成亲没多久,怎么,这个跟我的病有关系?”
素年认真地点点头,既然成亲了,那就好办了,“是这样,小女子的那套舒筋解痉推拿的手法,可能要劳烦叶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