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给萧老夫人和其余的长辈请了安,却并未坐下,只站着,面上露着笑容:“娘,您找素年何事?”
“素年啊,你最近辛苦了,要操持一大家子的事务,这里里外外这么多琐碎的事情,累坏了吧?”
“多谢娘体恤,萧家人口简单,倒也还好。”素年有些拿不准萧老夫人突然态度这么和蔼慈祥是想干嘛,只能先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萧老夫人貌似很欣慰地点点头:“那也着实累着了吧,不过我听说,近来总有一个男子出入咱们萧家,有这回事儿吗?”
萧老夫人问的应该是莫子骞,素年也不瞒着,“娘,是有这么回事儿,那人名为莫子骞,之前是名太医,正好有些医术上的问题来请教素年,素年就在花厅里接待了他,娘怎么忽然问起来这事儿?”
萧老夫人不答话了,端起了一杯茶低头喝起来,她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杯子端的有些不稳,可她喝的却十分专注。
“素年丫头啊,怎么还有这种事儿呢?”说话的是舅母,阿莲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沉思,这会儿突然扯了扯素年的袖子:“小姐,这好像是三舅母。”
阿莲的记性不如刺萍,但经过她认真地回想,终于记起来了。
素年因为阿莲的专注黑线了一下,便正色对着三舅母,“不知三舅母说的是何意,素年是皇上御口亲封的医圣,跟大夫探讨些医术上的问题,有什么不妥吗?”
素年向来是不太在乎这些虚名的,但有时候,这虚名的威力可是十分巨大的,就比如现在,三舅母明显还有什么后话要说,却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想唾弃素年的医娘身份吧,这可是御赐的。那能跟一般的低贱医娘相提并论吗?人名号都是皇上御赐的了,探讨些医术她们又能说什么?
“素年丫头,那大夫我听说可还未成亲呢,总这么出入萧家。又是在萧戈小子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你就是再有事情要讨论,也是不妥的吧?这可不是正经家的女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素年转过头,这话是二姨母说的,可让素年无奈的是,二姨母有胆子说,却没有胆子看着她,眼神无比游移,在屋子里乱转却就是不往素年的方向瞧。
“二姨母,不知这是二姨母认为的。还是二姨夫觉得的?”素年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
二姨母脸色一白,不做声了,她知道,她不应该再来惹素年。上次的教训足够她受的了,自己在夫家的地位已经有所摇动,要是再来这么一次,夫君甚至能将她给休了!
可她又想瞧见素年倒霉,知道了白语蓉的打算以后,她兴致勃勃地又来了,只打算作壁上观。亲眼看着沈素年痛苦纠结。
但问题是三舅母太弱了,这还没说两句呢就词穷了,她才耐不住出了声。
“二姨母,您还没回答素年呢,若是二姨夫跟二姨母这么说的,那素年一定好好反省……”素年却不打算放过她。
“不、不是……。就是我,觉得有些不妥而已,你二姨夫并不知晓。”二姨母磕磕巴巴地解释。
素年的笑容更加甜美,“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不是二姨夫的意思。二姨母,您姓白,这里是萧家,素年在萧家里的举动,似乎,跟您没有什么大的相关吧?”
“素年!你怎么跟你二姨母说话呢?”萧老夫人不装死了,茶盏终于是放了下来,只是脸色跟素年刚来时有着天壤之别。
“娘,您叫素年来就为了这事儿?莫大夫之前可是太医,倒是懂一些素年不曾接触的医术,素年每次都在花厅里接待,光明正大的,娘你不用担心。”
“是的,素年做事向来稳妥,我一向是知道的,”萧老夫人竟然顺着她的话接了下来:“不过,你这样又要操持家里,又要忙医术上的事儿,娘是担心你太累了。”
三舅母立刻接口:“对对对,谁说不是呢,素年丫头啊,你这一个人又没个帮手的,你娘身子不好,帮不上忙,还有,你跟萧戈小子成亲也有些时日了,萧家就萧戈一脉单传,你这肚子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我看呐,是时候再让萧戈小子收个人了。”
原来是为这事儿,素年心里有了数,她就说呢,二姨母之前就在她院子里吼过,说是萧老夫人已经在给萧戈物色人了,怎么就无声无息了?原来那并不是她随口放的狠话而已。
“三舅母,怎么是没人帮手呢,之前萧家的这些事务都是月姨一个人操持的,若是素年觉得忙不过来了,不是还有月姨嘛。”
“那个下人?”三舅母的言语中充满了不屑,连眼睛都要往上翻一翻,正要说些埋汰的话,萧老夫人却抢着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