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虽不中听,但却一针见血。
对于这个人,黄文雪也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张离形仍紧紧地拥着她,仿佛要把这十三年错过的,在这一夜里弥补过来。
黄文雪默然闭上了眼睛,等着张离形把剑刺进王孙无阵的身体里。
她的个性实在是太过柔弱了,如果是换了慕容琳芳,当江自流做出这种她死活都不能答应的事时,她一定会坚持到底。
张离形是不是早已了解了她的性情,否则也不会和她生气生了二十年。
“冯兄弟听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是要等我把王孙无阵杀死之后再进来吗?”
张离形看着房顶,冷冷笑道。
冯陆站在屋顶上,微微笑了笑,张离形这十三年的七月雪灵芝还真不是白吸进去的,再加上王孙无阵的绝世灵力,他竟能从自己微弱的灵气散发中,发现自己的存在,实在是了不起。
冯陆翻身扑开房门,落下就直接坐在了屋子里的椅子上。
“张大哥,晚上好啊!”冯陆端起桌上的茶杯,淡淡地倒着水。
张离形道:“晚上很好,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浑身瘫痪了十三年的人又重新站了起来,他的心里该有多兴奋吧!”
冯陆看看王孙无阵,轻轻摇着茶杯,就像是品红酒那样,一不小心还揺出去几滴水。
“那么张大哥是不是应该把让你站起来的那个人做个牌位供在桌子上,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祈求恩人多福多寿,多子多孙呢?”
张离形冷笑道:“我没那个功夫。”
“哦?”
张离形道:“对于失去价值的人,我只会对他们做一件事情,那就是,送他们去没有价值的人该去的地方。”
冯陆哀叹道;“坟墓?”
张离形道:“我没有埋死人的性趣,我只会把他们的衣服干干净净地扒下来,把他们值钱的东西都一一留下,然后尊敬地把这些人火化,如何,我对这些人,是不是仁至义尽了呢?”
冯陆茶杯中的水已经几乎撒光,杯子还没有握碎,已经是万幸的了。
“不错,仁义,仁义极了。”
冯陆的怒容铺在脸上,话锋一转,问道:“那么阿雪呢,她现在对你还有什么价值?”
张离形低头看着她,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他毕竟还是个女人,而且长得还不错,在我找到比她更美丽的人之前,她永远是我的妻子。”
冯陆冷笑道:“所以,她还有利用价值。”
张离形道:“小清你可以带走,我不希望我们的生活,有多一个人的打扰,这个野种,已经打扰了我们十二年,这是我给你唯一一个活命的机会。”
茶杯中的水终于被摇尽了,波的一声,茶杯粉碎。
冯陆已经接近愤怒,冷哼道:“你不用给我机会,像你这样的人,如果再让你活在世上,连天都不答应!”
张离形把黄文雪温柔地安放在椅子上,冷笑道:“你想杀我?”
冯陆手一展,把撒在手上的茶水全部蒸干,道:“不是我想杀你,而是你非死不可!”
张离形道:“替天行道的角色,不是那么容易扮演的,王孙无阵已经把青龙剑植入了我的体内,你大概也清楚,成吨的七月雪灵芝,融到身体里会又怎样的灵力储存,再加上他的一身灵力,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冯陆深吸了口气,道:“邪不胜正……在动手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张离形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杀气毕露,和冯陆刚见到他的时候,真的是判若两人。
“请讲。”
冯陆从袖中拔出了双枪,白杆枪刺在地上,金杆枪指张离形咽喉。
“人在做,天在看,不会每一次都有王孙无阵这种傻子给你续命!”
张离形也划出一把三尺长的青锋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是多行不义的人,总是活的比别人更快乐一点,请出手!”
冯陆左手往背后枪尾一拍,长枪脱手飞向张离形。
张离形往后退着,不断地后退。
同时,冯陆把银枪拽起,枪尖拖动人影,旋转着飞向张离形。
这时张离形才把金枪砸飞,拧腰出剑,剑奔向枪尖。
两招一过,张离形的剑旋转着斩向冯陆,冯陆忙用枪抵在剑身上,却发现剑上所蕴含的灵力,实在太过巨大,即使是冯陆,也有些抵受不住。
张离形隔空退着青锋剑,旋转着的剑,一寸一寸地飞向冯陆,冯陆手中的枪杆不断往后滑,到最后,他的手一直到了枪头前。
这个距离,不可能再缩小了。
两人目光相对,冯陆紧紧地咬牙,猛地把枪尖往前钉出,飞剑碎裂,断成两节,左手接住金枪,双手枪抹出一片银影,两道寒光飞向张离形。
张离形大惊,立刻又划出一把长剑,挡在胸前。
枪影突破剑光形成的罩子,枪风射出的环状波直线贯穿张离形的身体。
张离形剑插在地上,躬身退到了墙边。
冯陆枪指着他的头,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说不是你的,就是强求也毫无作用,你以为王孙无阵的灵力,刚注入到你的身体中,你就用得了吗?”
张离形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低着头。
冯陆过去问黄文雪:“他点的你的什么穴道?”
黄文雪说:“是肩井穴。”
冯陆伸出手指,在她肩井穴上一捺,瞬间解开了她的穴道。
不过,他刚点开黄文雪的穴道,黄文雪就看着他的身后大叫:“小心!”
冯陆还没听清怎么回事,一把短剑已经刺入他后腰,他身子往前一倾,趴在椅子上。
这件事是他想到,却没有做出应对措施的事。
黄文雪眼睁睁地看着冯陆倾了这一下,她想要起来,身体却提不起力气。
这时冯陆左手把枪丢下,右手枪从黄文雪头上掠过,狠狠地鞭在了张离形身上,张离形难逃此枪,被冯陆抽到了墙上,鲜血从口中箭一般射了出来。
黄文雪呆呆地看着张离形,他今晚所做出的事,让她认为不可思议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想到的,想不到的,张离形都做了出来。
冯陆从腰间拔出那把短剑,掷在张离形耳边,用力的按住伤口,鲜血从他指缝中汩汩地流出,
张离形身体上的痛苦不比冯陆少,那一枪鞭振动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此刻丝毫不敢动弹。
冯陆受了伤他也受了伤,但是冯陆这个时候绝对可以杀了他,他没有胆量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