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一声,然后靠在门口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这些年,似乎真的只有她,能让他在办公室还笑一笑。
孩子们要跟着上来送文件的小妹下楼,温柔刚要阻拦,他站过去她身边:注意他们的安全。
“是!”小妹答应着就拉着他们去电梯下楼了,温柔担心的说:你也不怕他们三个把办公区扰的鸡飞狗跳。
“这里没有鸡狗。”他说完又往办公室走,然后丢给她一声:把需要签字的文件拿过来。
她抱着几份文件到了他办公室里,把文件交给他,像是曾经很多年一样那样轻易的报告出这几份文件的要点。
他不得不翻开其中一份看了看,然后赞赏的眼神看着她。
只有在这时候,仿佛两个人还能得到共鸣。
下午下班的时候一群同事抱着那三只萌包子站在集团门口,门口几辆超豪华的商务车停下。
温柔下楼的时候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总裁说今天亲自掏腰包请客,让我们大家一起去吃饭呢。”有人激动的说。
温柔……
有钱就是了不起啊,随随便便就掏腰包请客,这些个人,这些个车,温柔想数一下几个人,结果发现自己的数学真的是差到了极点。
“柔姐,就一百多个,总裁说一部分一部分的请,今晚先我们大家。”
温柔……
一部分一部分……
他想干嘛呀究竟?
温柔点点头:做的对。
竟然也只能点头认可,因为如果一起去,恐怕酒店也成不了,而且临时组织的聚餐。
哎,她以为就几个女孩子,然后叫上蒋雯,大家随便聊聊吃吃饭。
结果滕总把整个餐厅包了下来,餐厅里那一层满满的都是他们的人。
顿时大家都激动坏了,包场的感觉……
“哇,包场的感觉,好像整家餐厅都是我的。”
有个小女孩激动的说。
温柔无奈的笑了声。
“美的你,别做梦了好吧。”有人打趣道。
然后那个女孩嘿嘿一笑。
小公主跟一个长得超帅的男同士坐在一起,还要人家抱抱,一会儿又要跟人家玩亲亲,搞的那个小伙都脸红了。
而滕宝跟滕贝坐在椅子里看着妹妹跟那个男的眉来眼去竟然吃醋起来。
滕贝手里拿着勺子轻轻地敲打着盘子,然后突然一下子手滑,盘子掉在地上,明明不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家却一下子安静下来,都朝着那个地方看去。
滕宝也拿了根勺子,索性直接扔在地上给那个男同事脸色看。
温柔看在眼里不高兴的立即要上前,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她低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然后又抬眼,就看到滕云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也来了?”
“钱都掏了,饭你还不让我吃一口?”
温柔……
心想:你在乎那口饭吗?
“我过去看看。”温柔说。
“你儿子吃醋呢,你过去有什么用?”
温柔一滞,随后转头跟滕云一起看着小公主手挂在那个男同士脖子上,然后用一种很无害的眼神看着那两个哥哥。
“滕总,柔姐,没关系啦,你们快来坐。”有个还有空位的桌子前,一个女孩朝他们挥着手说。
因为已经开始上菜,所以当那一桌还忙着收拾碎了的瓷片的时候,别的桌几乎都已经开吃了。
“你们先吃,我们在那边。”滕云说了一声,然后搂着温柔的肩膀朝着窗口的那一桌走去。
那是一个四人桌,但是只有他们俩坐着。
瞬间在场的女同事的玻璃心就碎了一地,男同士也都哑口无言。
滕总还是跟以前一样爱自己独占着温秘书。
温柔竟然也有些尴尬:不是说好一起吃饭?
“难道不是?”他疑问。
温柔看向同事们,然后又低下头,尴尬的无以复加。
蒋雯一边吃一边感叹:没救了真是。
“谁没救了?”立即旁边的同事就问。
“柔姐呗。”
“啊?我还以为没救的是咱们总裁,看他一刻也不愿意把温秘书放开,好像离开温秘书就要活不下去。”
蒋雯嘴角抽了抽,觉得同事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我听说他们离婚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小声嘀咕。
“当然是真的——是假的啦,你看他们那么恩爱,像是离婚的样子吗?”
“对啊,以咱们老板的性子,如果离婚了还能给温秘书好连看?”
“说的有道理。”
蒋雯……
他们离婚的事情,竟然这么隐秘,难道没几个人知道吗?
蒋雯的眼珠子瞅着在座的各位,然后开始狂吃。
她真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
又好激动,自己竟然知道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大家都不知道哎。
吃完饭之后餐厅里放了音乐,大家齐声高呼让总裁跟温秘书跳舞。
温柔正想推辞,谁知道小公主先上了前,咬着半片小嘴唇要跟爸比跳舞。
看着爸比的那个眼神,别提多让人心动了,谁都不好意思拒绝。
滕贝跟滕宝走上去拉着妹妹的手,仿佛在说:还是哥哥陪你跳吧。
滕爱不太愿意,然后几个女同事跟几个男同士就负责想主意逗他们玩,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而音乐响起来,全场突然安静。
因为他伸了手,对她。
一下子想起公司的周年庆,每一年他也是这样。
不紧不慢的,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这一次是不是还能牵起他的手?
温柔就那么貌似震惊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眼前的手,她最爱的手。
只是最后,架不住那么多人的高呼,她还是伸了手。
只是一场舞,不是未来的选择。
只是当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却突然心里一荡,他那么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仿佛是要一生一世都如此牵着。
温柔抬眼看他一眼,只是他深邃的黑眸里太多东西是她看不清。
也或许是灯光突然暗下来,音乐又太优美,她一下子什么也想不到,只是当他搂住她的腰,她便跟他跳。
而那一刻,握住温柔的腰的那一刻,他却是吓了一跳的。
只是眉眼间的疑惑一闪即过,他低头看着她:没看出来,最近身上长了不少。
温柔的眼眸没等抬起来又垂下,心却是在发颤。
他发现了什么?
后来外面下着小细雨,大家都上了车挥手再见后,酒店门口只剩下他们一家五口,然后他的车子被开过来。
车上温柔问:你的骨头不疼了?
“嗯。”
温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
“我会控制好。”他说。
温柔这才放下心,刚刚差点以为他又骗她,其实他根本没伤。
只是当他说会控制好之后,温柔才突然想起来,他的伤在身上那么明显,她看到的。
后面三个小家伙似是累坏了。
滕云抬头看向后视镜,然后对温柔说:若不然就在这边的房子凑合一夜吧。
温柔一愣:我……
“雨越来越大了。”他说了句。
温柔立即望向窗外,可不是嘛,那会儿在酒店门口还是小雨,一下子就成中雨了。
都过冬了,竟然还暖的只下雨。
只是这雨,其实很凉。
其实大家都有预感,当冬天只下雨不下雪的时候,心里都会有种那样的惶恐感,难道真的这城市完了吗?
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日子其实在往年也有过。
但是空气质量确实有很大的关系,大家都看着雨就会忍不住叹息。
到了市中心的房子里,他先下了车,滕爱已经睡着了,他说要抱着,温柔担心:你行不行啊?她担心他的伤。
“用左边抱不会有问题。”他说。
温柔点点头把女儿放在他左肩上轻轻地靠着。
然后自己小声把儿子叫起来,抱下车,牵着两个儿子的手跟在他后面。
这地方小家伙们应该都不熟悉,虽然他们在娘胎里的时候住这里,但是此刻却没有人问这是哪里,只是跟着爸比妈咪就往前走。
仿佛只要爸比妈咪领着去的地方,就绝对是安全可靠的。
到了客房里把三个小家伙往床上一放,然后两个人合力吧床推到墙边,这样就可以防止他们睡着的时候滚下来。
温柔转头看着他:你去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他们。
“你确定还能装得下你?”他问,眼神里满是质疑她的做法。
“以前我们五个一张床也行。”
“那时候他们刚出生还小当然可以,现在他们都这么大,你确定待会儿你在这儿睡得着?”
“可是……”
“好几天没有擦药了,你再帮帮我?”他问了一句。
像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温柔却是低了头:那个……
其实她想拒绝,但是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但是如果不拒绝,她又觉得会发生自己不想的事情。
“走吧!”不等她拒绝,他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后来他洗完澡出来温柔又给他揉着有淤青的地方,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这种淤青不会轻易消失,但是还是难免皱起眉头。
这什么时候才能好,也难为他一晚上都在配合她跳舞了。
“里面打钢钉了吗?”她这时候才问。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小心点。”
其实是怕自己的形象在她面前受损。
温柔抬眼看了看他的侧脸,然后不自禁的撅了撅嘴。
“滕云,我问你件事。”
“嗯?”
“你为什么要请全办公大楼的人吃饭?你知道咱们办公大楼有多少人吗?”
“他们都要请你吃饭,我请他们吃饭,你能不去吗?”
温柔……
“就这事?”
虽然他很想让她知道他为她做的事情,但是还是想她能问点别的。
“嗯,就这事。”她低声道,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没再有说话了。
滕云也垂了眸,一下子又没人说话。
后来她要走,滕云并没有留她。
温柔去宝宝房间看了下他们没有滚下去就去了客厅。
躺在沙发里以后望着屋顶,竟然脑海里一下子满满的回忆。
从他们初到这个房子里还不熟悉到后来的相濡以沫。
他们经历了多少?
从不爱到相爱,从相爱到分离。
那一场场的甜蜜蜜,那一场场的惊心动魄。
每一场想起来,都还那么紧张。
后来她在沙发里睡着了,他却在房间里久久的无法入睡。
第二天她早早的起来悄悄地出门去买早餐,却在小区里碰到濮阳瑞丰,他再见到她的时候还跟曾经一样。
他就是一个外表尔雅的人。
温柔笑着道:好久不见。
他走近她:是好久了,最近还好吗?
温柔点点头:还不错。
“去买早餐?”
“嗯。”温柔答应。
“那一起吧,我也去买早餐。”
然后两个人便一起走。
已经没有了曾经那样直接的爱慕或者不甘心。
时过境天,当他也有了另一种生活,对待感情的事情,早就有了另一番解译。
两个人一起去买早餐,各自付各自的钱,然后相视一笑。
谁也没想到将来有一天他们会这样。
仿佛老朋友,但是他不会再为她付钱,她也不会再担心他的纠缠。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细雨蒙蒙,他笑着:我前阵子听说你们离婚了,看来传闻总是不能信。
温柔浅笑着:我们确实离婚了。
不是故意说出来,也不是非要说出来,只是说道这里,像只是随便聊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濮阳瑞丰震惊的看着她:真的离婚了?
“是啊,我现在——前妻。”说完她自己又笑。
他却看着格外心疼。
但是没有关心的话,只是一起走,走到岔路口两个人便分手。
然后独自朝着自己回家的路走去。
天气还是很阴郁,冷的人浑身难受。
回到家脱掉外套挂在门后,然后脱掉鞋子往里走去。
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大包小包的回来不由得一动:这么早就把早餐买回来?
“你不饿我都饿了。”她说。
他笑了声,走上前去:昨天怎么睡?
“沙发里凑合了一夜,果然如你所说,如今那床上已经装不下我。”
他又笑了一声,像是因为证明了自己的聪明而得意。
然后她在饭厅里摆放好早餐出来叫他:简单的豆浆油条当早餐,你如果不嫌弃来一起吃?
“有的吃已经很感激。”他说着跟着她去了餐厅。
孩子们还在睡,或者是因为这天早上太冷,大家都在被窝里安安静静的继续睡着,仿佛想要多在这样温暖的小窝里待一会儿。
他们俩就吃简单的豆汁油条,像是一对老朋友,不,是家人,当然不是兄妹,但是目前,他们也只能……
说说笑笑间一顿早餐吃完,她要收拾的时候他突然说:跟他见面的感觉如何?
温柔一愣,其实她已经暂时性失忆,对濮阳瑞丰那一段。
只是他这样一说,她的眼眸微动,然后想起来:濮阳瑞丰啊,他变了很多,不过这仿佛才是真正的他,很好。
是的,这感觉很好。
那会儿他就站在窗口看着,她跟濮阳瑞丰一起出去,又一起回来。
他们说说笑笑,像是一对许久不见的……
反正那时候他心里很不爽。
但是又不想当醋坛子,只好忍着。
只是吃完饭她都没有提到半个字,他便不高兴了,非要她说一说。
只是她那么大方的评价起那个男人,竟然让他觉得自己小气到极点,本来的愤怒跟不爽,一下子一点也无法释放出来。
“你跟苏瑾再见面的感觉如何?我记得前阵子你还搬回到她对面的房子,为什么又回来了呢?”温柔突然双臂放在桌子上,双手错搭在臂弯处,就那么挺直着后背与他询问。
貌似没有半点醋意,只是好奇一件事情。
却让听了的人心里不得劲。
“她也变了很多,不过她变的原因是因为怕。”他说实话。
既然谈起,既然她说的是真心话,那他也回真心想法。
温柔点点头:那次我见到她,她竟然跟我说你跟我离婚可能是有苦衷,其实我就觉得她变了。
“是吗?”他倒是不知道那一场。
“她并不想相亲,你何必逼她?”温柔问。
“我不是想逼她相亲。”
“那是?你想她也遇到对的那个人?”温柔又问,其实问道这里她已经确定。
他没说话,只是看她一眼又垂眸看着桌面。
“可是找到又怎么样?有些人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在当时看似很重要,可是过后,却又只能把他摆在不重要的位置。”
温柔突然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看了眼盘字上放着的没吃完的油条,然后又抬眸看着,就那么定睛看着她。
“所以你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逼着她,如果她真的看开了,如果她真的有那样的缘分,是她的,跑不了,不是她的,去相亲的次数再多,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跟精神,而且她并不为此高兴。”
“温柔。”
“嗯?”
他突然打断她,温柔抬眸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些诧异。
“现在我对你而言,已经是很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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