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开门见山,“你是墨家钜子?”
墨离摇摇头,难得认真地对楚淮说:“墨家的规律多,翻起脸来谁都不认,我劝你不要打他们的主意。”
楚淮笑笑,“既然你不是钜子,就没有权利代他们选择,同样也不能代表我。”
墨离也不再劝,起身到余欢身边去,“做的什么?”
余欢指着《机关术》的一页,“五里雾,上回做的霹雳珠本来给了焰火铺子的林大叔一颗,后来我急用又要了回来,想给他做个新东西让他瞧瞧。”
楚淮这才记起那日在山上余欢的确是从自己身上拿出的霹雳珠,当时他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余欢自己留下的,现在想想,余欢那天跟上他时就已经有了会遇到危险的觉悟了。
墨离蹲在余欢旁边,眼睛却一直看着那机巧箱子,余欢记起他以前说的话,“你说这些东西是你一个故人之物,那个人是墨家钜子吗?”
墨离点了下头,微微一顿后又说:“他死了。”
墨离走的时候似乎有点伤心的样子,他走后很久余欢才收回盯着门口的视线,对楚淮说:“我从来没看见他这样过,他和那位钜子的感情一定很深。”
楚淮不置可否,敲着那块牌子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余欢的五里雾制作得还算顺利,不过按书里的火药配比制出的来的应该是个重达两三百斤的大家伙,余欢按比例将剂量缩到最低,制好后在院子里试着引爆了一个,虽然效果达不到五里远,但浓浓的黑烟立刻将整个院子遮住了,唬得街坊四邻都拎着水盆赶过来救火,后来余潭好一顿解释,才把屎盆子扣到了制焰火的林大叔身上,说他卖了过期的烟花给他们。
余欢对此效果很是满意,揣好剩下的几个降级版五里雾就要出去,临出门前正遇上成猎户的老婆成大婶急匆匆地进来,见到余欢一下子拉住她,急得语无伦次,“阿欢,你快跟我走一趟,你成大叔他、他……他得了急病,你快跟我去看看他!”
余欢莫名其妙地,她又不是大夫,找她干嘛?可成大婶急得都快哭了,“求求你了阿欢,是与你那陷阱有关,你再不去,老成他……”
刚刚出来救火的几个衙役闻言问道:“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因为张连生提供了北狄人的有利线索,现已升了衙头调回关北城里了,薛贵另外又派了一人补他的位置,现在几个衙役都摩拳擦掌地准备向张连生学习,随时关注镇上的动静。
这几人虽然没穿官服,可也不是普通人的气势,成大婶连连摇头,看向余欢的目光中已带了恳求之意。
余欢刚收了成猎户两只狍子,有事也不好说不帮,便回了院子,摸着浓浓黑烟找到余潭和他打了招呼,说是要晚点回来。
楚淮刚刚送余欢出门时听到了几句,想再问问可院子里乌烟瘴气的余欢也看不清楚,只能作罢,转身叫来红绡让她给福总管套上自己的衣裳放院子里溜达,让外头的衙役看着人影就好。
楚淮由后墙翻出去,跟人打听墨离的住处。
再说余欢跟着成大婶一路小跑地往成家赶,余欢跑得气喘吁吁地提醒她:“还是顺便请个大夫去看看吧。”
成大婶只说不用,抓着余欢的手就像个铁钳子,掐得余欢手腕生疼。
到了成家后成大婶把余欢往院子里一推,回身就拴上了院门,哭着对余欢说:“婶子对不起你,可那些人指名要见你,不让你来老成性命难保。”
余欢此时已经看到了成家院子里的两个陌生人,一个高个四十来岁,身材高大威武,另一个五十出头,胖乎乎的脸上两颗黑豆似的眼睛看着很是喜感。
余欢在门口站定,没再继续走,但也没跑,朝着那两人道:“我不认识你们,不过我们有话好说,你们先放了成大叔吧。”
胖乎乎赶着过来打量余欢一番,随手一指,“丫头,那板子是你做的?”
余欢扭头看见自己做的那块翻板陷阱盖斜斜地倚在厨房门口,她走过去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趁着背对他们的机会从兜里摸了两颗五里雾丢到旁边的柴火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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