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莫振东颀长的躯体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呛得纳兰洵皱眉。
纳兰洵收起长剑,嫌恶的扇了扇尘灰,待尘灰散去,一步一步的走向莫振东的头颅,扯开他的帽子丢掉,然后揪着他的发髻高高的举过头顶,辅以内力的声音传遍了这片广袤的营地,“我,纳兰洵,奉吾皇之命,前来接管征东大军,如有违抗者,莫振东就是你们的下场!意图谋逆者,杀、无、赦!”
声音远远的传播开去,让人闻之丧胆。
龙胤抱着手臂,看着纳兰洵赞赏的点点头,心想不愧是老枭王的孙子,就算没有上过战场,这气势却不失其风范!
“来人!”
纳兰洵一唤,便有一大队黑衣人从各处跳了出来,恭敬的跪伏在地上,“主子!”
纳兰洵将手中的头颅往一名黑衣人手中丢去,“将莫振东的头颅挂到军营门口,以儆效尤!至于这些谋逆者,全部押解回京,任由皇上定夺,有胆敢逃匿者,杀!”
纳兰洵发号施令,气势凌然,颇具武将风范,花子期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如今阿溪刚刚承袭大统,手下真正能用的人没有几个,阿洵崛起,对他来说是极好的一件事。
这下,他总算可以放心离开了!
“是!”
一些黑衣人领命而去,一些则守护在纳兰洵的身边。
“花子期,我们该回去了。”龙胤见没他什么事了,淡淡丢下一句,便往军营外走去。
“诶,龙胤,这么快就要走了?”纳兰洵喊道。
龙胤头也不回的道:“本王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过夜吗?记住你的责任和任务!”
纳兰洵暗暗磨牙,这个臭小子,明明比他们小,何以表现出来竟是一副老大哥的样子?什么狗屁责任和任务,不就是让他时常带兵去骚扰骚扰东陵的青岚关吗?
花子期看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叮嘱道:“阿洵,但凡为将者,该手软的时候可以适当放宽些,该硬气的时候绝不能有半分心慈!”
“知道了!”纳兰洵没好气的道:“你倒是可以去逍遥自在了,就我命苦啊,还得留在这里收拾这一大摊子的事。”
“呵。”花子期笑道:“等我从东陵回来,给你带个美人回来好了。”
“滚吧,谁稀罕!”纳兰洵催促道。
花子期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追着龙胤而去。
“咦,主子,这里有幅美人图。”一名黑衣人手中展开一幅画,看清画中女子的容貌后,不由得呐呐的道:“好美。”
纳兰洵从花子期离去的方向收回视线,对那名黑衣人伸出手。
黑衣人神不守舍的将画递向纳兰洵。
纳兰洵一把接过来,见是花子期画的那幅君绮萝的肖像画,第一眼也并未在意,看第二眼时,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仔细一瞧便瞧出所以然来,顿时又看向花子期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的道:“好你个花子期,竟敢跟本世子玩这一套,看我明儿怎么收拾你!”
再次收回视线,纳兰洵看向画中的女子时,眼中忽地凝起了一股别样的情愫。
翌日,日上三竿,纳兰洵才从营帐里醒了过来。
伸了个懒腰,唤道:“来人。”
“主子你醒了。”一名黑衣人闪身进来,不怎么恭敬的站在行军榻前。
纳兰洵斜了他一眼,懒懒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巳时了。”
“啥?!”纳兰洵一骨碌从榻上翻身起来,下到地上,一脚踹向那黑衣人,却被他闪身躲开了,面巾下的嘴角都翘了起来。
“臭小子,这么晚了居然不叫醒爷。”纳兰洵嘟囔着走向衣架子,昨儿染血的衣裳已经不见,换上了一袭深紫的长袍,他取过长袍,一边穿衣一边抱怨道:“要是误了爷的大事,你们一个个的就等着受罚吧。”
“主子,可没这样的道理。”黑衣人不依的道:“一来,你可没让咱们叫你起来;二来,你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的,可不敢吵醒你。”
“现在是在军营,可不比得在王府,哪里能让爷说睡就睡呢?”
“你昨晚对着那幅美人图看了大半夜,寅时才歇下,属下等还不是想要你多睡一会。”
纳兰洵神情一哂,恶狠狠的道:“就你理多,还不打水给爷梳洗。”
“早就打好了,每一刻钟换一次,以保持你喜欢的水温。”黑衣人说着朝一边的盆架努了努嘴,然后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诶,主子,那美人是谁啊?属下等可从来没见过那样灵动慧黠的女子。”
纳兰洵正走向一边的盆架,闻言顿时停下脚步看着黑衣人,暴怒道:“臭小子,你们胆敢偷看爷的私人珍藏,每人去领十军棍去!”
“别介,属下等还得护卫主子的安全,受伤了多不好。主子要是没事,属下就告退了。”黑衣人说完也不等纳兰洵应允,闪身便出了营帐,留下暴怒的纳兰洵险些打翻了水盆。
“对了,爷。”那名黑衣人探进一个头来,笑嘻嘻的道:“早膳在在屏风后的炉子上煨着。”
纳兰洵怔了有两息的功夫,忽而怒吼道:“滚!”
丫的,这些个家伙哪里是来护卫他的?分明都是来气他的!
胡乱的抹了把脸,重重的将帕子甩回铜盆里,纳兰洵想到那几人可能已经出发,哪里还顾得吃饭啊?到一边的案几上,卷起君绮萝的肖像画放进袖中,便飞快的出了帐篷,飞身离去。
动作快得那些隐在暗中的暗卫傻了眼,带到要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不过还是循着他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纳兰洵一路到了城中,来到龙胤他们宿住的客栈,问清他们果然一早就离开了,纳兰洵简直想要骂娘。不死心的追到三十里外的青岚关外,依旧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纳兰洵从怀中掏出画来,小心翼翼的展开,看着画中女子,他乍然记起龙胤昨天说的那句话——
“纳兰洵,为了不让你今后连看一眼别的女子的心思都没有,还是别看为好!”
当初还觉得龙胤在说大话,在他看来,女人嘛,不都是那个样?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现在想来,他只是见了画像便如此失态,要是见了真人,岂不是要魂不守舍?
纳兰洵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无奈的笑。
连见一眼都那么难,果真是半点缘分也没有么?
要是没有那所为的任务和责任在身,他多想追寻而去,可是……
罢了!
纳兰洵收起画,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回了城,去找了一处书画斋,将画给裱了起来,然后才回了军营,将画像挂在了行军榻挨着的墙上。
而此时此刻,龙胤几人已经转换路线,乘上早便让人备下的船,顺着怒江而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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