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达达木举起手,似才反应过来般诧异道:”你刚才说她只对你‘啊啊啊’了三声?
“嗯。“
达达木嘴角抽了抽:“所以说,你就带她来这里吃饭?“
格桑抿唇轻笑了一声,朝达达木耐心解释道:“她第一声‘啊’的时候,正好睁眼看着我,我想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十有**是这个意思,至于第二个嘛……她刚坐起来,肚子里便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我看她抚摸着肚子的举动,也正巧表明了这个意思。“
你特么地不是在逗老子玩吧!
达达木一脸崩溃地瞪着他:“她就这样‘啊啊’两声你就能知道她在说什么?“
格桑沉吟道:“我猜她第一个‘啊’,是问‘你是谁’吧,至于第二个‘啊’,应该是‘我饿了’。“
“哈?!”达达木怪叫一声:“‘啊’什么,‘啊’又是什么意思啊!“
“啊,啊啊。”格桑张嘴像模像样地模范起来。
“哪两句?”
“只说了两句。”
这冰死人来历奇怪,人也奇怪,吃饭也奇怪,他很想知道是哪个地方产出这种奇葩的家伙出来。
“说什么了?”达达木严肃道。
“有。”
达达木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似乎已经懒得计较她这饭桶的属性了,他道:“她醒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没有?”
想必肉食动物护食的模样就跟她此时差不多吧,格桑一想到这个,心底又有一些好笑,倒也冲散了之前被她幽幽盯着时冒出的寒意。
其实先前在看到她吃这么多的时候,格桑想过阻止的,倒不是怕她多吃,而是怕她吃多了,撑伤了肠胃,但当他试图阻止她时,他永远忘不了她当时那一副敌视的神色。
“嗯。”格桑尴尬地点头。
“这、这些都是她吃的?!”站在门边的达达木看着那足以撑憨五、六个成年汉子的饭量整个傻眼了,那指着少女的手指使劲颤抖。
一盆完了,又继续新的一轮交战,安静的灶房只有少女用食的细微声响。
少女举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饭盆子正用着一种十分优雅却十分凶猛的速度干掉了一碗又一腕的面食。
木桌前坐着一个专心致志埋头“忙碌”着的黑发披散的少女。
此时木桌子上面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只摆放着十几个重叠的空盆子跟几个空盘子,还有几碗盛得冒尖的热腾面食。
格桑将达达木带到了鹰丸号的灶房,灶房内空间并不大,里面只摆了一张平日置放食材的四方木头桌子。
格桑欲言又止道:“您去看了,想必就会知道了。”
达达木奇怪道:“你什么意思?”
“将军,无论等一下您看到什么,都请不要吓着她,好吗?”格桑刚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格桑知道达达木必然会在她醒来后,进行一番审问询查,他担心会吓着她,是以才会故意拖延一些时间让她适应,但是如今将军既然问起,他自然没有借口再推推托,只得在前为他带路。
“吃饭?”达达木想了想,不满地横了他一眼道:“既然人醒了,你怎么不赶紧向老子汇报,赶紧带我去瞧瞧。”
格桑顿了一下,眼神飘移了一下,迟疑道:“在吃饭……”
这冰死人不禁活着,还这么快就醒了?!
达达木惊讶:“咦,醒了?那人呢?”
“醒了。”格桑道。
“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老子就问你,人醒没醒!”达达木瞪眼吹胡子。
格桑转过头,十分无奈地看了达达木一眼,义正言辞地纠正道:“将军,她并不是活死人,还有……她住的那个只是我之前居住的房间,现在已不是了。”
格桑应是,正准备转身时,却又听到达达木问道:“对了,你房间那个活死人怎么样了?”
“格桑,你找几个人去清点一下船上物资,随时准备卸船装运。”
“是。”
按道理说,盟会的那些人早收到他们押运物资船的消息,定会派人前来码头迎接才对,然而他们的船早已靠岸,却依旧没有任何人前来,显然此事非同寻常。
“先令众人待在船上,再派人下船去查探一下白石城究竟怎么回事了!”
清晨,和缓的东风吹来了一阵水波涟漪之声,而码头上那白灰色大石块砌的堤岸,象荒凉的海角和突堤般,把海湾分成了许多石头建筑的街区,如今每个街区都空巷清冷。
达达木巡目视查一下,从他的位置朝远处看去,那朦胧雾后的那些小屋子就宛如海鸥的巢穴,船舳都如甲虫,一条延伸入城的白石的大街上行。
船停泊后,众将士纷纷跑出了船舱,看着空荡荡的码头一脸茫然疑惑。
“将军,怎么没有人来接呢?”
在站台的那一边,可以看见原本应该忙忙碌碌的港口此时寂静一片,鸦雀无声,只剩下港中帆樯林立,舳舻相接,再远些,便可见城中白色的屋字,以及高耸的墙楼。
当达达木等人的物资船终于驶入码头上的时候,轻烟样的晨雾还笼罩在白石城的河面上,远远望去,停靠在岸边的驳船,显得很模糊,只有一点一点的黑影子在雾中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