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当先,王朝马汉各拎着刚和一个食盒抱着一坛酒跟在苏锦身后,踏着咯吱咯吱的积雪,沿着后堂小径来到府衙内堂宋庠的居处。
宋庠在广场上盯了半天刚回来,百姓的惨状他看着也及其心寒,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擅动军粮这等事,他绝对不会去做,但又没有其他的办法,真是急断肝肠。
苏锦客客气气的在门外站定,高者嗓子道:“府尊大人,苏锦求见。”
宋庠脸se一沉,心道:“这小子又来鸹噪了。”打定主意不给他好脸,于是道:“苏专使,你就莫来费口舌了,那件事决计行不通的。”
苏锦笑道:“府尊大人误会了,本使是来向大人道歉的,前番考虑不周,言语上又诸多得罪,我左思右想,实在是过于唐突,所以今ri是来给府尊大人赔礼道歉的,同时本人想了个办法,或能解眼前之忧,想和大人商量商量。”
宋庠有些纳闷,这苏锦早间还来跟自己大吵一番,还骂自己老糊涂,这回忽然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知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一听他说又有新办法,这倒是可以听一听,此刻自己正愁得很,听听这小子怎么说也无妨,或许会有所启发。
“专使客气了,请进,外边冷的很。”
苏锦掀开帘子进了屋,王朝马汉两人将食盒酒菜一一摆放桌子上,又拿了酒盅将酒倒满,宋庠愕然问道:“专使大人,这是作甚?”
苏锦笑道:“本使来扬州府,多方受府尊大人照看,甚是感激,前番言语又不自重,更加愧疚于心,特此弄了些酒菜来请府尊大人喝两杯,一来是感谢,二来是赔罪。”
宋庠笑道:“何须如此,为公事争执实属正常,苏专使不必耿耿于怀,这番破费作甚?”
苏锦道:“应该的应该的,莫如叫少卿兄一同前来吃两杯酒如何?他对本使也是照顾有加,一并谢了。”
宋庠板着脸道:“这不肖子,适才跟我呕气,此刻窝在内房不愿出来,真是不懂事,专使比他小七八岁,行事说话他拍马也赶不及你,不叫他也罢。”
苏锦忙道:“那如何使得?宋兄为人在下是极为钦佩的,我这便亲自去请。”
话音未落,里边小帘子一掀,宋铨走了出来道:“怎敢劳动专使大人,在下来了。”
苏锦忙招呼入座,三人坐在桌边,对着满满一桌丰盛的酒菜吃了起来,宋庠生活清贫,那ri苏锦来时也不过是家常小菜伺候,最好的不过一条鱼而已,此刻一见满目的酒肉鸡鸭,长久以来没有什么油水的肚子倒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苏锦殷勤招呼,言笑晏晏,说不尽的好话,那宋庠被**汤灌了一碗又一碗,酒到杯干,满腔愁绪也尽数浇去,外边冰天雪地里的事儿也暂且放下。
苏锦见差不多了,将那坛好酒启开,满满的倒了一轮,举杯道:“府尊大人,晚辈敬你一杯,离京之时,便听说大人是天圣年间的状元郎,这几ri相处,当真是才学富有,满腹经纶,仅以此杯表示对府尊大人的敬意。”
宋庠带着酒意举杯道:“俱往矣,往事还提他作甚?如今一切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苏锦道:“干了在说话。”举杯作势。
宋铨举杯yu赔饮,苏锦忙拦住道:“宋兄莫急,等下小弟单独敬你。”
宋庠一仰脖子,将那杯酒喝得干干净净,苏锦也将杯中酒喝干,俯身拿过茶盅当作喝茶,将一口酒尽数吐入茶杯中。
宋铨嗒嗒嘴,看着酒杯眉头微皱,苏锦忙道:“吃菜吃菜,酒冷了不太上口,吃些鹅头,据说鹅头补脑。”
宋庠笑道:“鹅头能补脑子,当是讹传,人云呆头鹅,吃了这呆鹅脑子怕是聪明的变傻,傻得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