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半个干馒头擦掉多余的炭笔线条,收好只画了一个边角的白布。~殷如行再一次盘点起自己的小家底。干粮、伤药、银、地图。这几样有是有了,可惜数量和质量都很不尽人意。唯有衣服鞋袜尚算充足。
食物可以继续累积,银就积攒的要慢了。而各类伤药则难有途径寻来,地图……更是遥遥无期。
苏雷的房里有地图。却是上了锁收好的。属于她不可接触类物品。
收好家当,殷如行再次无奈的叹气。真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春日暖阳高照。时间迈进三月后,随着天气转暖,城中贵妇们的出游活动频繁了起来。柳氏时常打扮的光鲜亮丽出门做客游玩,有些时候还会带上儿和女儿。大约是冬日寒冷,长夜无聊的缘故。到得春暖花开贵妇聚会时,柳氏发现,好些个年轻妇人都怀上了身孕。
女人聚会的话题就那么几样,衣服首饰、丈夫孩。大肚的女人一多,柳氏便频频被人或暗示或明示的问及了两件事。
这个问:“夫人何时再给大公添个麟儿?”
那个问:“二公何时办喜事?”
这两件事都让柳氏的脸色很不好。
她给苏晨生下了一儿一女。在家族看来,这仅仅是基本保障。并且由于苏倩是女孩,只能算是半个保障。而最重要的是,今年六岁的苏倩是她最小的孩。也就是说,她已有整整五年未再怀孕了。这对嗣单薄的苏晨来说,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而更糟糕的是,作为第三顺序继承苏家的苏雷,二十三岁高龄的他还无意成婚。也就没有嗣。苏家这一系的血脉,就变的非常单薄。这也是苏家其它旁支在这场城主之争中态度模糊的原因之一。如果这些单薄的血脉在争斗中两败俱伤,他们就可以嫡系无人为由,重新推选出新的城主。
一家之主母的柳氏在这么个春光明媚的季节里,再度被这郁闷的话题弄的心烦意乱。 ~
府里的小道消息传的很快。默思居的小厨房在最短的时间知道了夫人心情不好这一话题,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王大娘说:“小公今年八岁了,再过几年就可娶妻生,夫人该宽心些才是。”
殷如行听后嘴角一抽。从八岁的孩想到娶妻生!大娘您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不知道这‘几年’到底是多久。
谁知厨房里的其它人对此观点都点头赞同。甘九嫂绘声绘色的添加主意:“就是这几年,夫人也该好好调养身,再添一个公是最好。”
小茴香插话:“听说眠云居请了大夫来给夫人瞧病,这几日都在熬药呢。”
王大娘给她增加常识:“夫人是五年前生倩小姐的时候伤了身,足调养了一年多才好。这会熬药,想是补身的。”
殷如行见她们说的热闹,不由也心痒的加入:“这么说,夫人是三年前就养好身了。怎么就一直没动静?会不会是大公这些年有了问题?该让大夫也给他瞧瞧才是。”
话音一落,就见厨房众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小茴香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捂上嘴:“如姑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她说的有什么不对?没孩难道不是夫妻双方的责任吗?两人都检查检查又怎么了?
甘九嫂“扑哧”一声闷笑,神情古怪的道:“如姑娘,夫人没消息,落霞院里有人有消息呀。怎么能说大公……那种话。”
落霞居?脑中压根没那根弦的殷如行这才想起来。苏晨老大可以xo的对象不止柳氏一个。落霞居的那帮姬妾在这五年间陆续有怀孕生的。苏晨老大的生育能力没有任何问题。
不能怪她没想到。 ~主要是她还没适应这里的继承法。其实天元之州的继承法说庶没有继承权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法是,只有婚生女才有继承权。而天元之州是一夫一妻制。婚姻之中只有夫和妻。落霞院中的姬妾们,和苏晨是奴婢和主人的关系,不是婚姻关系。所以,她们生下的孩,即非婚生女。
非婚生女没有财产继承权。这一项传统及法令,使得天元之州贵妇们的宅斗指数低到惊人。
殷如行对此十分感慨:“幸好夫人生育了靖公和倩小姐。若是有夫妻二人一直没孩那可怎生是好?”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婴儿夭折率非常高,若是生的都死了,或者一个都生不出来该怎么办?
甘九嫂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丧气话。”
王大娘却是若有所思,联想到殷如行的未来小妾身份,语重心长的劝道:“即便是这样,妾生的孩也不能继承家业。一般是传给族中血脉最近的兄弟侄。有些年轻夫妻则会和离各自再行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