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实的危险从来都不像电影电视中演绎的那样华丽花哨。平淡如水、三招两式就已是另一个世界。
“郑胜受了重伤,消息传出。那些与他有愁的,吃过亏的。无人不想趁机讨其性命。他也算条汉,能伸能忍。硬是散去内力,化妆成一个乞丐,一路逃离。中间有多次遇见仇家,因他行动邋遢猥琐,磕头跪爬,在地上抢吃食,与真正的乞丐一般无二。倒也就这么逃出了城去。”
苏雷说了到这里,微微出了口气。端起茶盏欲饮。
“别喝,水凉了。”殷如行拦住,从他手里扣下杯:“天还冷呢,喝凉茶不好,我给你重沏去。”
苏雷手指僵了僵,眼睁睁看着女窈窕的身影推门而去,很快又端了托盘进来。重新换上热茶,淅淅沥沥的水声中,氤氲的白色水汽袅袅升空。房中尤为静谧。
“后来呢?郑胜后来如何了?可是报了仇?”殷如行复坐原处,晶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瞳孔中闪动着好奇。
苏雷垂下眼眸,十指交叉握住杯,盯着碧清的茶水看了一会儿,喝了一口。
“郑胜逃出很远,隐姓埋名了两年。直到江湖上没有了他这人的消息,就连他的师门被灭都没有出现,于是人人便都以为他死了。如此才小心翼翼的寻访名医,医治内伤。他的内伤很严重,那暗发的一指破了他丹田气穴。经脉损乱、真气逆流。半分内劲都使不出来。找了多少名医也束手无策。直到有一日,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李家庄,找到了李大公。”
“啊——”殷如行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苏雷看她一眼,接着讲述:“李大公生性恬淡,不爱官场应酬。生平以研究学问为兴趣。郑胜的病十分奇特,李大公一看之下动了好奇心,思考了半宿后对他道‘你的病,我并无把握。只有一方向可试一试。需要很长时间,而且不能保证可以痊愈。’郑胜原本早已绝望,闻的有一丝希望,当即表示让李大公尽管试。生死不论。如此,李大公便开始替其医治。因为郑胜是经脉损乱、真气逆流。医治途中便涉及了好些武学问题。李大公虽不会武,基础原理却是懂的。郑胜的一身武艺,全靠奇遇而来的秘籍。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李大公却是那知道所以然的,只是从不曾见过实例。两人互相一交流,倒是相见恨晚。郑胜对武学的理解之道更上一层。伤势又渐有起色,便投桃报李的将一身武学要传授给李大公。”
“啊!”殷如行又轻呼了一声。苏雷再度瞥她一眼。她遂为尴尬之,只得道:“我,我就是想起来,慧净法师不是经脉俱通之体么,是不是被这郑胜给发现了。”
苏雷轻摇了摇头:“这事说来也很奇怪。郑胜好像并没有发现李大公是经脉俱通之体,亦或者他念着救命之恩没有说。总之慧净法师的经脉俱通之体是后来才传出来的。也有另一种可能,他的周身灵窍只被封了薄薄一层,比常人要容易打通。这也能说的过去。总之,李大公在好奇之下,也想亲身试验,便学了那武艺。他原本就基础厚重、医识丰富、博览群。对内劲的理解以及招式的演化与普通武者不同,修习之下,事倍功半。三年后,已有小成。而这时,郑胜的伤已经完全被他治好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殷如行轻声道:“伤好了,可是要去报仇。”
“不错。”苏雷沉声道,“他要报仇。郑胜这时的功力,在李大公的帮助和他自己的领会下,已半只脚踏入了巅峰之门。只是他幼年的最佳时段错过了,真气不能周身外放。但招式打法上,却是圆润通融,无懈可击。李大公家中的藏,不光有医术典籍,还有兵法计谋。郑胜这三年不是白过的。他离开李家庄,潜伏暗中,一连灭掉四家与他有仇的门派,鸡犬不留。如此倒行逆施,终是惹得官府围剿,动用军队与数名高手,将其击杀。在此期间,自是有人想起了他的伤势是如何治好的。李大公便暴露在了这些人的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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