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在沉默中流动,站在一边的风逸尘始终都没有说过话,可却将那份悲伤放在了眼中,瘦弱单薄的身影一直跪坐在地上,哭了不知道多久,而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寒风已经吹透了衣衫,他开始冷的直打哆嗦。
他以为自己会转身离开,可却慢慢地朝着那个身影走了过去,“他早就走了,你够了没有?”
关欣童抬起泪眼,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伤悲,一直的抖个不停,她伸出双臂用力的拽着风逸尘,“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一句话喊得悲天悯人,她心里有多委屈,谁也不知道,曾经为了一个自己觉得爱觉得能托付终生的男子,她做了一个最艰难的选择,她跟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上了床,本以为会得到最大的谅解和保护,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战胜了男人存在心底的那份自尊心,她后悔,觉得当初真的不该和岳鹏和好,她就应该一直自己一个人,这样至少在他的心里会记得一辈子,会亏欠她一辈子。
她的头靠过来的时候,风逸尘很惊讶自己竟然没有推开了,他早就觉得自己的感情已经随着多年前的那场意外消失了,可是心还是随着这个人痛着,“好了,哭也哭过了,男人想走的时候你是拦不住的,进去喝杯热水吧,你已经冻透了。”
关欣童没有挣扎,被他拽着往里走,酒吧内的另一个单间里,风逸尘打开了明亮的灯光,让服务员给她弄了点热水。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我会让人送你回去。”她的家离得不远,虽然风逸尘没有去过,可那天从挂牌的钥匙上面就已经知道了,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同情心开始泛滥,没来由的想要照顾这样一个被甩了的女子。
关欣童始终都没有说话,她捧着那杯热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着。
风逸尘站了一会,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午夜的生意才刚刚开始,他没有理由为了一个绝望的女人而搅乱了原本的轨迹。
凌晨三点多,酒吧的人才开始慢慢的减少了,风逸尘这才开始消停了下来,常年的黑白颠倒让他的肤色更显得白皙,眼眸中多了几道赤红的血丝。
他将酒吧的事项交给了随行的助理,这才想起了单间内独自待着的关欣童,有些心急的走了过去,推开门只见她已经倒在了沙发上面,不知道是谁来过,在她身上已经盖上了毯子,酒吧内的室温很温暖,这让风逸尘有些放心,他后退着想离开,却听见了不太均匀的呼吸声,他疑惑的走过去,却看见了一张通红的脸。
他的手慢慢的探向了她的额头,炙热的温度,她发烧了!
风逸尘有些自嘲的看着双手,他是学医的,而且是曼哈顿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病人竟然就是因为受凉发热的病人。
他摇摇头然后拉下了她身上的毯子,让温度自行的散开,他这里没有退热的药物,可他却知道一种古老的中医疗法,他犹豫着取来了酒精,这种东西在酒吧中是最不缺的,在伸手要解开她衣扣的瞬间,忽然的想到了什么,然后有些邪恶的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没一会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林雅穿着睡衣裹着棉质的羽绒服跑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了沙发上呼吸浓重的关欣童,立马就知道了龙总让她过来的因由。
风逸尘将手里的酒精瓶递给她,“我已经给她搓了手心和脚心,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林雅抖抖嘴角,还是将酒瓶子接了过来。
天亮的时候,关欣童醒了,她不知道自己发烧的事,只是一醒来就觉得自己混身上下都是酒精的味道,而且除了内衣裤身上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慌乱被睡在一边的林雅看见了,她迷蒙的眸子告诉她,“别害怕你的衣服是我脱得,昨晚上你发烧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关欣童说了谢谢,然后捡起了自己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我能走了吗?”
林雅又抬抬头,看着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随便!”
关欣童穿上鞋子小心的往门口走,看得出来林雅为了照顾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这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哎,你昨晚上可能做恶梦了,一直在喊。”林雅趴在那边看着她,声音中有丝疲惫,这不像是第一次看见她那种刚硬的模样。
关欣童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挫败感,什么都没有守住,就连岳鹏也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