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峦的手摊开，在手心处静静的躺着一枚青色的符文，光芒流转，动人心魄。

“齐峦，真的是你做的。为什么？！你难道不给一个解释么？！”晨曦的胸膛起伏，显得极不平静。

齐峦脸上浮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事实就是我害死了白石。我是个罪人，死有余辜。”

“齐峦，你这时候假惺惺太晚了，你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放过你？”听鹂的眉毛一竖，她显然对齐峦的言辞很不感冒。

齐峦没有和听鹂争论什么，一弹指青色的符文就落到了蒋晨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突然一阵，一点小小雨滴似的法则烙印居然从额头飞了出来，然后滑向晨曦的肩头。

如同真正的雨水，一下子没入晨曦的身体之中。

齐峦身上那特有的圆满至尊强者的波动停止了，他的面容迅速苍老，仿佛在一个刹那间就走过千百年月。

花白的头发，褶皱的肌肤，浑浊的双眼。

眼睛慢慢合上，他的生命的气息就这样停止。

“齐峦！”晨曦尖叫声中，扶住了齐峦软下的身体。她的手颤抖着，脑袋里面是空空的。

蒋晨只是看着，竟愣住了，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来得及让他思考，齐峦居然就这样选择了自尽。

听鹂同样愣住，有些彷徨失措，她从雾海归来，最大的愿望就是找齐峦为白石报仇，可是现在，齐峦自尽了，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过。

谢思凡眉头皱了一皱，叹了口气，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蒋晨。

金龙谷的天空开始下雨。

稀稀落落的雨，不是滂沱的，正像人悲伤的泪滴。树林里都在沙沙作响，而齐峦的脸上携带着安详。

这些从天空高处，跨越了不知多少公里才落向地面绽开花朵的雨，只是为了这一吻的深情么？

晨曦的眼中突然缓缓流出眼泪，当初白石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她也不曾流过眼泪。

这个人，陪了她三千年。

“三千年了，你的心思我又如何不懂？”晨曦的眸子满溢悲伤，“可我心里装着白石，所以一直抗拒。为什么，你走的这一天我才发现，原来，你那么重要。”

“大哥，我们走吧。”蒋晨将自己手中的天地赐纹收下，然后转过身，对着谢思凡说道。

谢思凡点点头，转过身，然后偏向听鹂：“你是走还是留？”

听鹂还没有说话，晨曦的头突然抬起来：“谢思凡，去看看彩心吧。”

谢思凡霍然转过身来：“你认识彩心？她在哪里？”

“就在你祖屋的旁边。”晨曦的声音顿了顿，“就葬在那一片花地里。”

葬？

谢思凡的神情一个恍惚：“葬？你说葬？”

“她走了，走之前，她一直在找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叫人给她带了一瓶龙血回去，应该可以延长她的寿元啊。”谢思凡的眼眶有些红了。

“龙血么？”晨曦摇了摇头，“那对她没有用处。连药神都对她的病没有办法。”

“她，什么时候走的？”谢思凡的声音很低沉。

“你在前往雾海之前，死前，她见过你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