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尚小,觊觎我杏林堂的人实在太多了,”她说道这里,冷笑了一下,接着道:“我要把杏林堂的事交代一下,也顺便给子浩一个教训,所以我想写几个字带回去,免得其他人纠缠不休。”
“你要怎么写?”杜若恒面上带着几分狐疑之色,商人的本性让他不自主的警觉了起来。
“就照着杜老板方才写的写,只不过最后一句改成杏林堂一切事物均由詹季善先生与姚昌祥先生共同商议,董子浩弱冠之前无权过问杏林堂任何事物。”董欲言说罢,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自己弟弟一眼。
“呵呵,你倒想得长远,那你便写罢。”杜若恒说罢,手朝桌面上摆好的纸墨一指。
这小姑娘还真以为杏林堂能支撑到董子浩长大成人么,太天真了。
董欲言一声不吭,提起笔用娟秀小楷低头写到“今董子浩欠探花楼六百一十四两赌债,因无力偿还,董欲言以身抵债,卖身与探花楼杜若恒,伺候杏林堂一切事物均由詹季善先生与姚昌祥先生共同商议,董子浩二十岁之前无权过问杏林堂任何事物,宣治三年十一月初七。”
欲言写罢,抬起头对杜若恒道:“还请杜老板也替我签字为证罢。”
杜若恒低头看了董欲言写的东西一眼,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然后便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董欲言静静的看着杜若恒在纸上签上了他的名字,然后将这张纸折好拿在手里,转身走向了姚妈。
“姚妈,别哭了,你我主仆一场,我家落难之际仍不离不弃,这一次你就再帮我一次,好生照我吩咐的去做。”她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了几分哽咽。
姚妈哪里控制得住,竟抱着欲言嚎啕大哭了起来。
欲言轻拍着姚妈的肩膀,低声似在劝慰什么,过了许久,姚妈的哭泣方止住,然后欲言将那张纸交给了她。
“现在我弟弟可以走了罢。”董欲言一切事项交待完毕,终于转身走回了杜若恒身边。
杜若恒挥了挥手,那看押着董子浩与姚叔的四位彪形大汉便散了开去,其中一位还推搡了一下董子浩,嘴里同时骂骂咧咧道:“算你小子走运,滚吧。”
董子浩哭着跑到欲言身边,抱着她哭着喊道:“姐姐。”
欲言将脸别了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走罢,少爷。”姚妈走上前,将子浩拖了开去。
“小姐,我们先回去了。”姚妈说罢,拜了一下欲言,便紧紧的拽着子浩的手掌,向探花楼的大门走去,姚叔紧跟在后,那位来看热闹的吴婶也跟着走了出去,边走边摇头道:“这怎么得了,这怎么得了哟喂。”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杜若恒看着董欲言,开始盘算该如何将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