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替她分析分析——”叶紫灵朝一旁跪着的夏莺看了一眼，“她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或者不如，你现在就当面问问她。”

夏荷满怀希望地转头去问夏莺：“好妹妹，你跟姐姐说句实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了然欺负你？是不是他吓唬你？是不是他强迫了你？”

叶紫灵轻轻摇摇头，觉得啼笑皆非。

夏莺又一次流下了泪：“夏荷姐姐，多谢你替我求情。可是，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就不要管了。”

夏荷急得冲上前去不停地晃着她的双肩，几乎将已经虚弱至极的她晃得晕倒：“怎么与我无关啊？你忘了，咱们是一起长大的，虽说咱们不是亲姐妹，可是这么多年来，咱们比亲姐妹还要好。现在你有了难处，我怎么能眼看着不管？”

夏莺缓慢而又沉重地摇了摇头：“夏荷姐姐，我真的希望，来世还能做你的妹妹，而且是做你的亲妹妹。”

夏荷嚎啕大哭，不顾一切地跪行到叶紫灵脚下，祈求地看着她：“叶姨娘，能不能少打几板子？夏莺她……真的受不了啊！”

叶紫灵心情复杂，真的不想因为夏莺这个垃圾就失去夏荷这么好的一个丫鬟。也不知道为什么，夏荷虽然喜欢耍些小聪明，偷个懒什么的，可心眼不坏，与处心积虑害人的夏莺简直是天壤之别，可偏偏她们两人要好，处得真像是亲姐妹。

夏荷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叶姨娘，您就做一件善事，饶了夏莺吧……饶了她吧……”

叶紫灵想了想，慢慢地说：“夏荷，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你与夏莺的姐妹深情，我更能够理解。可是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由我说了算了。老爷、夫人、高姨娘和那么多下人，都亲眼看见了，她和了然那和尚，在我这屋里做了什么事情，如果我饶恕她，那么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高姨娘会不会认为我在包庇纵容我的丫鬟？以后林家其他的下人会不会心存侥幸，也拿着家规不当回事儿？夏莺好歹也跟了我这些日子，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忍心责罚她，可是，如果我不责罚她，老爷夫人就会将她和了然一起送到官府去，你想想看，官府会给她一个比五十大板还要轻的处罚吗？”

夏荷流着泪，无言以对。

夏莺对夏荷露出了一个笑容：“夏荷姐姐，这件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是有人存心害我，我想躲也躲不过去……我不怨谁，只怨自己命不好，只能做个丫鬟……”

叶紫灵正要驳斥她这番话居心不良，管家秦叔已经带着几个健壮的仆妇等候在门外。

秦叔进来说：“叶姨娘，我们这就得将夏莺带走，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叶紫灵说：“我有两句话，对夏莺说完，你们就可以带她走了。”

秦叔站在一旁等候。

叶紫灵看着夏莺，一字一句地说：“夏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要企图让别人误以为是我在陷害你。我有必要这么做吗？你值得让我这样大费周章吗？你就安心去接受你应该受到的惩罚吧，你应该明白，我给你的惩罚，比起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来，已经是偷工减料了。”又对秦叔说：“好了秦叔，我的话说完了，请你现在就带她走吧。记住，林家的家规，不容任何人触犯！”

秦叔和仆妇们粗暴地提溜着夏莺，将她拎出了西厢房。

夏莺发出了绝望而又凄厉的嚎叫：“叶紫灵……你这个贱婢子……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仆妇们急忙将她的衣服扯下一块儿，将她的嘴堵上了。

夏荷看着远去的夏莺，眼睛里流露出了怨毒的目光。转过头看着叶紫灵：“叶姨娘，难道，您真的必须要这么做吗？林家的家规奴婢也知道，只要您说一句话，夏莺还会有一条活路。这是您……为什么就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叶紫灵微微叹了口气，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可就是没有算到夏荷与夏莺的感情如此深厚，而夏荷又是如此执着和倔强。虽然夏荷不敢将刚才那种怨毒的目光直接投到她身上，可她不难感觉到，这个早上还与自己有说有笑的女孩子，已经开始怨恨自己了。这让叶紫灵不得不重新预测自己在林家的未来，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