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颖快步走出酒吧,消失在了灯火阑珊的夜里。
憋了一肚子气的朱桦,看了看莺歌燕舞、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愤愤的喝了杯酒,嘴里嘟囔着说:“我可是真心想买你的瓷器,可你这态度,没法谈啊!我只好另想办法了,你可别怪我歹毒,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啊!”
处心积虑的试探不仅没有取得预期效果,还被林颖抢白训斥了一顿,朱桦只好开演连环计。
第二天早晨,刚进公司就喊来了秘书金小娜,急切的问:“怎么样?有那个家伙的下落了吗?”
“哎呀,朱总,你不能太心急了,这么大的城市找个人,和大海里捞针似的,哪有那么容易啊。”金小娜有些生气,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朱桦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对金小娜说:“我想五天内找到这个人,没钱难让鬼推磨,这样吧,你如果今天找到发奖金五千元,明天找到发四千,以此类推,晚一天找到减一千块钱的奖金。”
听到发奖金,金小娜不仅没高兴,却忧心忡忡的问朱桦,说:“我如果五天内找不到怎么办呢?”
“五天内找不到人,奖金一分没有,还要扣掉这个月的绩效工资,这么长时间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还能给你发绩效工资吗?”朱桦半真半假的回答金小娜。
“好吧,我尽量快点儿!”
傍晚,繁华的大都市沐浴在晚秋落日和霞光里。
奔波一天的金小娜苦苦打听,终于找到了点眉目,要找的那个人原来的一位同事说,他跳槽去了东城区的一家工艺品公司上班。
急于完成任务的金小娜匆匆忙忙的往东城赶去。
与此同时,有个人从东城区开着小货车急匆匆的赶往城北郊,这个人就是付扬的弟弟付山。
一边开车一边努力回想林颖家所在的位置,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了小区门口,却被拦住了,忠于职守的保安不允许一辆脏兮兮的货车进入,付山只好停在路边给林颖打电话。
林颖正坐在阳台上聚精会神的欣赏落日晚霞,有些不耐烦的接了电话,马上精神一振,付山在电话里说:“林女士,你好,付扬大哥托我捎来一封信,我在你们小区的门口,保安不让我进去,你出来拿吧!”
赶紧起身出门,走到电梯口却发现自己光脚趿拉着拖鞋,衣衫不整。一边快步回家换衣服,一边想,付扬托人捎来信件,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嗨,这年月大概也就是付扬这种人还有雅兴写信。
兴冲冲的下了楼,老远就看见东张西望的付山,本想请他到家里坐坐,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付山递过一个宽大的信封,对林颖说:“这封信本来是前段时间咱们从凤池来的那天晚上,付扬大哥交给我的,他当时非要我过十天半月再给你,我今天送货顺路,就给你捎来了。”
听付山这样说,林颖更觉的这信件非同寻常,有什么事情当时见面不能讲,非得写信,还要隔段时间再托人转交呢?
林颖拉住马上要走的付山,进了旁边的茶馆里,说:“也许你大哥在信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喝杯茶休息一下,等我看完信再走吧!”
打开信件,几张纸上写的密密麻麻,字迹凌乱,一看就是仓储之间匆匆写下的。
林颖:今晚我所讲的出国等事情并不完全属实,我编造那些谎言,不过是想让你尽快运走瓷器,请你谅解!为了让你了解实际情况,所以嘱托付山交给你这封信。
我的确有难言之隐。
我本姓李,李付扬,父亲是高官李全。
这些年来我依靠父亲的权势,为商人谋利,为嗜权者谋官,自己知道为众人所不齿,所以隐姓久居凤池,无聊度日,又因为酷爱瓷器,聚敛了你所看到的那些无价之宝,一直以来奉为挚爱之物。但是最近,父亲为他人谋权谋利之事被追究,已经接受调查,我自知也是凶多吉少,打算出国避难,只是吉凶难料。
不久后,你肯定能在各种媒体的报道中看到我父亲被调查、被处分,乃至被判刑的消息,有关的消息中如果提及其儿子李付扬潜逃国外或者被捕,就是指我了!
请你放心,这些瓷器均有合法的来源证明,加上我写的赠予证明书,完全可以证明你仅仅是接受了我的赠予而已。况且,我在别墅老宅的地下密室里留下了大批品相一般的瓷器,即使查抄,世上也无人知晓有这116件宝贝被运走,因此绝不会牵连于你。
如果我成功出国,今生绝无回国的可能,倘若出国不成而入狱,肯定是在漫漫无期的牢狱中度过余生,所以,既然已经写下赠予书,瓷器就归你所有吧!我现在也醒悟,这些宝贝瓷器,都是身外之物,日后你或留着收藏鉴赏,或转卖接济生活,均由你做主,我悉听尊便,任凭处置,绝无丝毫非议。
想到我为了赏玩瓷器,借父亲的权力饱一己之私欲,到头来落了个亡命天涯或身陷牢狱,怅然不已。
请不要质疑我送给你瓷器的动机。你美貌如花,品性如玉,心境淡泊,又爱瓷器亲昵无比,配得上这些世间绝品瑰宝,所以我把它们交给你。想必你肯定能善待瓷器,了却我的一片心愿。
另外,路莉半月前去了你所在的城市工作,找些时间与她见面,帮我照顾她。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此信阅后焚!
付扬x年x月x日读完信,林颖怔怔的坐在茶楼里的藤椅上,一言不发。付山看她神色不对,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没事吧?”连问了两遍林颖才听见,赶紧笑笑,掩饰自己的失态。
付山说了句:“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