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臻可不是好忽悠的,他一直觉得既然二皇子当日都没有任何表示,这都过了这么久,早该忘记了,如何当真派人来请了?
会不会其实并不是二皇子的意思,难道是三皇子?他知晓了他们的举动,所以想要斩草除根来了?
夏千臻被他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汗来,这不行这不行,不能让千翡一个人去,万一……万一真是三皇子,千翡这一去,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来人递出来的腰牌确实是二皇子的,夏千臻仍旧忧心不止,千翡却安慰他,“还有什么比如今更糟糕的?人终有一死,只别是抱着悔恨离开就足够了。”
夏千臻眼睁睁地看着千翡上了马车,手捏着的拳头被软软的小手握住。
侧头看去,海元夕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千翡姐姐会没事的,哥哥已是向二皇子递了帖子,他会护着姐姐的,你别担心reads;。”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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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里的时候,千翡身边只有百灵一人。
她之前一直在想,等二皇子召见自己的时候,一定要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来,才好忽悠二皇子相信她。
可这会儿千翡真摆不出来,百灵这丫头都快晕厥过去了,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却睁得硕大,挡在自己的面前,一副要想碰到自己就得先从她身上踩过去的架势。
“百灵,你过来坐一会儿,没事的,不过是问个话而已。”
“奴婢坐不住。”
“……,要不来喝口水吧。”
“奴婢喝不下。”
“……”
千翡没辙了,直接伸手去拽,百灵生怕千翡动胎气,赶忙顺势坐到她身边去。
“你别太紧张了,就算有人想对我做什么,你一个小丫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谁知千翡的话音刚落,百灵立刻掉了眼泪下来,一边哭,一边豪情壮志地面上凶狠,“奴婢就是拼死,也要护着小姐的,呜呜呜,奴婢若是能有夜风大哥那样的厉害就好了,是奴婢没用,呜呜呜……”
千翡一头黑线,鼻尖却也犯酸,拿着丝帕给百灵擦眼泪。
“好了,你可不是没用,我能有你这么个丫头陪着,是我的福气,若是这一切,终究能够平安化解,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儿帮你筹划,断不会亏待了你。”
百灵一边直抽抽一边并没有听懂小姐的话,只是小姐说自己是她的福气……,呜呜呜,可真是好啊……
……
马车七拐八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千翡对京城并不熟悉,等她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只能看见面前是一座并不打眼的宅子。
嗯,很像隐于市中的那种毁尸灭迹的地方……
千翡没敢跟百灵形容,她怕百灵能立刻疯了。
跟着侍从进了宅子,里面豁然开朗,虽并不奢华显眼,却处处透着贵气清雅,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夏姑娘里面请,二皇子已是等着了。”
侍从在院子外面停住脚步,恭敬地请千翡入内,并在千翡的身后将百灵给拦下了。
“小姐!”
百灵急得团团转,小姐可怀着身子呢,怎能一个人入龙潭虎穴?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千翡安抚了百灵几句,二皇子的命令是不能通融的,她一个弱女子,若是二皇子真想做什么,也就不用拦着百灵了,反正也没差reads;。
独自入内,这一处小院子风景倒是极好,青竹琼花,地上的青石板光可鉴人,鼻尖总能嗅到淡淡的香气,不知是什么植物散发出来的,令人心情松快。
让千翡惊奇的是,院中竟然无人伺候,一路走到屋前都不见一个下人,屋门紧闭,千翡轻轻叩了叩,听到里面传来二皇子的声音,“进来。”
深吸了一口气,千翡推开门,屋里的光线没有外面的明亮,她等眼睛适应了一下,才不动声色地一边打量,一边踏了进去。
果然仍旧没有下人的踪影,想来是二皇子的意思,不过,也正巧合千翡的心意,毕竟有些事情,她也不愿太多的人知晓。
绕过一扇落地黄花梨木的锦屏,千翡总算见到了二皇子,面对着她,坐在一张书案的后面,听见动静抬起了头,眼里,却不是千翡那日见到的仁善与忠厚……
……
“民女夏千翡参见二皇子殿下。”
这一回,二皇子并没有赦免千翡的行礼,等她恭恭敬敬行了礼数,二皇子才让她起身,赐了座。
“夏姑娘可知本宫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小女子愚钝,莫不是殿下忽又对小女子那日的话起了兴趣?”
“倒真给你说对了”,二皇子笑了笑,眼睛微微眯了眯,“不知道夏姑娘可有兴趣继续往下说?”
“那么,二皇子究竟是想听小女子继续说说滁边的水患,亦或是别的?”
“……”
千翡的随意让二皇子收了笑容,他没见过这样的女子,面对自己竟能如此轻松,仿佛胸有成竹般的闲适,令二皇子心里更沉了沉。
八月初十,这本是个极为平常的日子,二皇子却不知道为何一直都隐隐惦念着,仿佛当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然而那日过了一半,都不曾有任何异常,二皇子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是过于紧张了,连一个女子的胡言乱语都能放在心上,看来他身上的压力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只是没想到,午后却突然传来滁边的险情,连日的大雨让江水暴涨,然而滁边一直以卓有成效的防洪手段著称,便是再险恶的状况也有出现过,为何今年就……
“八月初十,滁边,水患告急。”
平静中带着清冷的声音仿佛在二皇子的耳边再次响起,让他浑身冰寒入骨。
应验了,居然分毫不差,那可是百年都不曾出现过险情的滁边,若是信口胡说,连二皇子都觉得说不过去。
可令他更加发颤的是,夏千翡之后说的话,“应验了一桩,便会应验第二桩,比如说……”
二皇子的眼神幽深了一些,“不如,我们先从滁边的水患开始说起,不知道夏姑娘当时是如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滁边,竟当真出现了水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