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从迷糊里醒来,四周已是一片死寂,林帛纶不敢乱动地竖耳倾听了一会儿,没有声响,这才缓缓爬坐而起,搓揉发麻的腿脚,扶墙立起。
“妈的,姓袁的没藏在这里,会藏到哪里去?”拉开房门,天宇阴阴沉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蹑手蹑脚绕着石林树木猫过亭台,出了圆形拱门,见着大量仆奴往虹桥奔来奔去,紧急掩树丛内,一步一步向龙无双的月形石洞猫近。
距月形石门还有二十几步,远眺奔来奔去的奴仆丫环众多,林帛纶停住前移猫身,心想定是姓龙的小表娘见自已失踪在大发脾气,如果突然现身一定会被怀疑,小表子蠢如母猪是没错,可其他人却没那么好糊弄。
仅停一会儿,蓦地瞧见大堆人冲出月形石洞,领前的不是别人,就是姓龙的小表子,身后跟着龙门哥仨和美妇人,远远听得小表子嚷喊:“我要去找龙个,我要龙个……”
紧接的就是大堆劝解声安抚声,当那一行人又是哀求又是哭泣袭卷过虹桥,世界恢复了平静。
窥眺风火急离群人,林帛纶心念电转:“小表子这么个贱样往外找,看来在自已睡找时大家都四处找过了,只是没人敢想老子就躲龙孟的眼皮下,八成以为自已又被人救出去了。”
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半夜三更逃离这才安全。心头一定,林帛纶当即猫转过身,沙梭返回圆形石门,以石林为掩护悄声返回了石亭。
“咕咕……”刚要逃入客房躲藏,饿极的肚皮一阵哀叫,他猛然发觉,从昨天到现在没吃过任何东西,再饿下去到了晚上一定手脚没力,要逃那可就难了。
举目四望,空空如也,难不成要学羊咩咩啃草?林帛纶想到第一次来到这个鬼门时,龙无双把他带入小客厅,手指客厅的水果说没她命令不能吃,再想上楼时她赏给自已糕点,便料定娘门都喜欢吃零食,小表子这样,生小表子的大表子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心念一转,当即飞步往通楼小客厅奔入,瞧这里的小客厅摆设和小表子的一样,只是塾布有些相差。咚咚奔上楼,转过隔屏,阵阵浓郁脂粉香味扑鼻渗入,无遐去亨受这阵成熟香气,忙扑上茶桌、妆台、衣柜、翻箱倒柜寻找食物。
“没有?”打开一盒浓香弥散的胭脂粉盒,林帛纶沮丧地哀嚎,小表子这么喜欢零食,大表子怎么却不喜欢,难道小表子不是大表子亲生的?
刚要把胭脂盒归放抽屉,忽听得楼下传来声音说道:“宝贝别哭了,等焕儿的事过,娘亲自和你去把龙个抓回来。”
声音虽然柔和婉美,却吓的林帛纶脸色大变,浑身冷汗溢冒,六神无主急关抽屉,抄起胭脂盒塞入怀里,左右瞧看,飞奔到床前趴地爬入,死死把自已缩入床底深处,一对咕噜棘目惊怕直视走出隔屏的那两双莲鞋。
龙无双哭的惨兮兮,她明明对龙个这么好,可龙个为什么老要逃?被娘亲劝回来,双眼肿如核桃大,哭着鼻子嘤嘤坐于床上嘟嚷:“我不出去啦,娘你就让我回楼啦。”
“不行。”知女莫若母,美妇人跟着坐于床边,爱怜地抱住女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疼爱说道:“现在闹哄哄的,宝贝就和娘在一起,等事结了,娘一定为宝贝抓回龙个。”
想到龙个,龙无双吸了吸红红鼻头,踢了莲鞋翻躺上床,拉着棉被捂盖自已,不搭理任何人,想要闷死自已。
美妇人瞧女儿这么不开心,重重叹出一口气,侧身拉下她紧捂的被褥,宠爱说道:“宝贝别不开心了,娘亲让人煮你最爱吃的燕窝好不好?”
“不要。”龙无双想也不想摇头,鼓着不高兴双腮说道:“都是表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去大厅,我没去大厅龙个就不会逃走,都是表哥害的,我不要嫁给表哥了,把他赶出去让别人杀死他。”
“你这丫头……”美妇人抿着浓浓笑意摇了摇头,劝解道:“龙个心不在这里,就是没有焕儿他也会逃走的,当初你就该把铁链栓于柱上,这样他就逃不了啦。”
“哼!”龙无双厥嘟起嘴,重重点了个头嚷嚷:“再抓到龙个,我一定要把他栓住。”
林帛纶就躲在床下,听的是冷汗哗啦,若说小表子还小才这么野蛮任性,可大表子都三四十岁了,怎么也这么无法无天?看来小表子人格分裂并不是后天才造成的,该是先天本就是变态才对。
想想可不就是么?龙孟霸道凶恶,姓袁的神经野蛮,真可谓是烂锅配烂盖,天生绝配。生出来的东西能不人格分裂吗?先天本就人格分裂物种,后天又一味溺爱放任。完了,姓龙小表子算是彻底没救了,释迦牟尼都普渡不了她。
天宇阴沉,房内自是不明,屏气凝神缩躲在床底的林帛纶动也不敢动地趴着。当房内越来越昏暗时,一双眼皮也越来越重,正处昏沉迷糊间,一阵咚咚声响吓的他急睁双眼,昏暗下从矮床前看,见着一双武靴,武靴在扁缝下显的无比巨大。
靴子走到床前停下,但闻美妇人嘘声说道:“宝贝好不容易睡找了,千万别吵醒她。”
“嗯。”靴子的主人是龙孟,轻轻嗯了一声,把美妇人抱下床,叠股落坐在五六步前的妆椅,声音略带嘶哑道:“今晚可能不太平,你千万看住宝贝,别让她到处乱跑。”
“是,夫君。”坐于龙孟怀里的美妇人声音亦也变的娇滴,担心问道:“焕儿该也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