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帛纶不小心戳了皇上老爷子的伤疤.心里愧疚的很.弥补拍了个屁股道:“这个朱厚照和皇上一样.皆是自幼聪明怜利.一学即懂.眼看明朝就要再出现一位像皇上如此英明的皇帝了.偏偏却被周围的太监给毁了.”
突闻马屁.在场所有人皆愣住了.特别是张元.双眼睁有牛铃般的大.难于相信这位大爷也会拍马屁.这……这……真叫人大败眼镜呐.
项定龙眉轻轻挑起.皮笑肉不笑瞪看这小子.阴阳怪气问道:“朕年愈古稀.林爱卿仅只后生.朕幼年时你还不在.怎地就知朕聪明怜利.一学即懂了呢.”
“这个……那个……”一听就知是马屁了.哪里有人认真询问的.林帛纶语塞.哪里回答得出来.
“哼.”见这小子吱唔不出来.项定阴阳怪气招了招手.待到他走近.拾起御扇重重往他脑袋敲叱:“正经不学.尽学这些谄媚奉承奸小之事.说.太监如何毁了朱厚照.”
上前挨了一记.林帛纶手摸脑门.实在想不通.别人一拍就正中马屁.怎地自已却老是摸上了马腿.嘴巴一努.后退到厅中道:“明朝东宫的随侍太监中.有八个太监.号称八虎.八虎之首叫刘瑾.这刘瑾心机很沉.他为了巴结日后的皇上.每天都进一些奇特的玩具.经常组织各式各样的表演以为引诱.”
说着.摊手转看一排阁老道:“大家想想.朱厚照年幼.如何能抵挡得了这些诱惑.于是就沉溺其中.而且还是终其一生不能自拔.那就别论学业了.他连政事他都荒废了.”
多少听了出来.周说一伙不敢吭声.心里则气恼之极.很显然世上根本就没有明朝之事.姓林的就是拿故事来指桑骂槐.
皇甫怀宗轻瞥死寂的丰太硕等人.转目窥向皇上.见其也是沉默着.当即对林帛纶询问:“照你所说.这个朱厚照被奸宦们给废了.那么一生是如何的.又与御封有何关联.”
林帛纶瞧了一眼老岳丈.这么个迂腐的老头也会落井下石.当了抠鼻屎还真有些进步.也不知现在是亲皇派的.还是亲利派的.看来得找个机会和他聊一聊.还是以前那迂腐、耿直的让人发嚎的样子可爱点.
“呵呵……”他两声轻笑.仰看目光炯炯的皇上.摇头笑道:“姓朱的爱玩.微服出游寻乐子就不谈了.此生他还有一个爱号.不加自已的尊号.却爱封自已当官.他封自已一个叫‘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遇到什么风吹草动就下一道诣意:‘北寇犯境.特命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率六军征剿.’朱寿是朱厚照的名字.后来打了一场灰头土脸的败仗.却硬说胜仗.是旷世奇功.下一道圣旨.追封自已为镇国公.加俸五千石.”
项定神色一凛.板着张老脸.也瞧不出是什么表情.盯瞪林帛纶许久.沉声道:“臣子们呢.可有阻止.”
“哪里会没.”林帛纶舞起双手道:“当时大臣一齐反对.说若要封镇国公.就要追封祖宗三代.皇上自已称镇国公不打紧.皇上的祖宗三代都是皇帝.他们一定不肯降级.朱厚照听得大臣们这话本也有消荒唐之念.谁知宦官刘瑾为媚主求荣.让本来打消念头的朱厚照力排众议策封自已为镇国公.后来又说立了功劳.功劳很大.又再次加封自已为太师.”
讲到这里.林帛纶无惧铁青脸的项定.啧啧称奇讥笑道:“皇上老爷子.幸亏这个昏君死的早.不然官越做越大.到最后他只好自已篡自已的位了.哈哈哈.”
猝地在场所有人脸色皆然大变.卟通连续跪地声起.刚才力推项定策封自已当官的一伙人脸色齐铁.吭不出半句话地把脸深埋在地.
项定脸色红里泛青.青里透绿.一个故事听下来.越想越觉刚才的提议荒诞无稽.怒瞪挺立笑看自已的混小子.很久才从齿缝里挤出话:“自已篡自已的位.”
林帛纶似笑似非常.不点头也不摇头.抱拳深作一揖.便即退回了列位.瞧看周说一干人.眼里掠过不屑.谅也知道厉害了.什么玩意东西.都快死的人了.好好的人不当.却去当刘谨那没蛋的死人妖.
“诸爱卿起来.”项定声线平仄.看着颤巍巍爬起的众人.老脸发烫道:“适才朕仅不过是戏言.林爱卿为朕收复如此疆域心里欢喜才有此戏.爱卿们一笑置之.勿须认真.”
“是.”这般厉害谁敢胡说.群群唯应.
项定点了点头.瞟看了林帛纶一眼.见其低垂双眼.表情正经.没有半丝讥讽意味.心里略有安慰.一般情况下这小子肯定是仰起讥讽的双眼.今次却老实了.懂为他留些颜面.算也是懂的君臣之道.说来还多亏他.若无这席含沙射影.必定殆笑天下.后代子孙将骂他昏庸帝君.能臣便是能臣.安放何处都妥妥当当.从不让他失望.
“嗯.”他拿起茶杯呷吮了一口.吁了一声.正事道:“此来大名避曙.诸爱卿还须各尽其职.要兢兢业业.为黎庶务事.决计不可有半丝松懈.朕此到军中.其实也不远.有林爱卿在朕身边.不会有任何意外.只要做好本职之事.朕就宽慰了.”
“是.”诸人跪地.磕过头高呼:“臣等安心.定不敢半丝松懈.”皆告退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