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流风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轰的一声,小羡羽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往外冲,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远远地躲开她,只要他再也伤害不到她。 君流风见状,身影一闪,连忙将他拦下。 “让开!”君羡羽低吼。 “她从来都不怪你,真的……”君流风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 一个要走,一个不让,叔侄两人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长叹一声。“算了,公子,不容易,这些东西就不用你赔了。” 君流风没有接话,因为他直觉这位老太太话里有话。 老太太羡羽一眼:“老婆子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若是可以,请公子还老婆子一个宁静吧。” 话落,不带君流风回答,她便拄着拐杖缓缓地往外走。 连君羡羽都听出来,老太太是在下逐客令了,君流风又怎么会不明白? “您放心,今日在下便会带着孩子离开,昨日多有叨扰,还望您海涵。”君流风笑得风度翩翩,礼貌十足。 老太太闻言,走到门口的身影一顿,她站了一会儿,终于再次叹息一声。 “算了,过两天吧,那个小女娃的伤势不轻,恐怕受不住舟车劳顿,还是等她伤好些再走吧。” 老太太这句话,不过是好心,可抵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君羡羽的身影一僵,是啊,她伤得很重,是他造成的…… “羡羽,你昨晚骂人家贱人,你记得么?”君流风扣住他的肩膀。 君羡羽一震,沉默了。 “你还骂她狠毒,骂她死不要脸……你精力旺盛地骂了她一夜,她就拖着虚弱疲惫至极的身体在旁边听你骂了一整夜,今早昏迷前,她还吩咐我不要将真相告诉你。 君流风避重就轻,添油加醋地叙述着:“羡羽,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抓你们么? 你现在走得容易,有没有想过,如果她醒来发现你不见了,会不会再次满世界地去找你? 她伤得这么重,万一被敌人抓到了,你想让你经历的一切,在她身上重演么?” 君羡羽没有回答,空气中,弥漫着一片诡异的沉默。 极低的气压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想静静,出去。”半晌,君羡羽扔出一句话,挣开君流风的手,往房间里面走去。 君流风知道,他这是妥协了,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女孩,又何尝不是他的软肋。 君羡羽不敢那天岚的性命去赌。 “你最好也别想自杀,除非你不怕她知道之后陪着你一起,她的脾气,绝对做得出来。” 眼见这招有效,君流风索性就揪着天岚威胁他。 不怕这臭小子不妥协。 君羡羽再一次沉默,君流风缓缓摇头,才缓缓转身出门。 罢了,这臭小子…… 还是等那丫头醒过来,让她亲自整治他吧。 这话一出,君流风才发现自己这个叔叔做得有多失败,分明是他的亲侄子,偏偏这臭小子只听那个小丫头的话。 真是……让他情何以堪? 天岚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落山才清醒。 她睁开眼,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却只发现在她床头睡得正香的驭风。 咦,君羡羽呢? 天岚疑惑,又担心君羡羽的身体,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直奔另外一个房间。 她只是想知道,他现在还不好。 “羡羽,你开开门,先吃点东西。” 天岚刚靠近,就在房间门口流风的身影,他端着托盘,托盘上摆着几样清淡的食物,焦急地敲着门。 况,天岚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走过去。 君流风岚,表情依旧是一派温润与淡定,但天岚分明他眼睛放光了,那眼神,绝对是世主的眼神。 天岚被他了个寒战。 君流风瞥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视线又落回天岚脸上:“你劝劝吧,这臭小子,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吃过饭。” 天岚抬眸,偏西的日头,接过了君流风手中的托盘,表示她知道了。 她一手端着托盘,另一手推了推房门,没推得动,明显是从里面锁住了。 她该推为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怒吼:“滚!” 声音很近很想,应该就在门边,震得门板都颤了几颤。 天岚敲门的手一顿,继而冷笑,同样吼回去:“君羡羽,你胆子肥了,连老娘你都敢吼?”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却听到几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往房间里面去了。 “君羡羽,你给老娘开门!”天岚又是一声怒吼。 这一次,回应天岚的,不是沉默,也不是怒吼,而是一道瓷器碎裂声。 很清脆的声音,听得天岚和君流风都是心头一跳。 天岚抬腿,准备直接踹门而入。 却在此时她听到了君羡羽的声音,冷冽,讥诮:“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 天岚踹到半空的腿一顿。 君羡羽的声音再次从房间里传进来,这一次,比先前更多了几分刻薄。 “像你这种没权没势的人,能给本少爷什么?本少爷劝你,省省心吧,我将来要娶的,一定是尊贵的公主,只有她们,才能帮我夺回属于本少爷的一切,而你这种下等人,就只会拖累本少爷而已。” 他一口一个本少爷,听得天岚全身的血液都忘大脑中冲去,恨不得将他拍到强上,抠都抠不下来。 天岚深吸了一口气,控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她转头,用唇语询问君流风:“他毒瘾又发作了?” 君流风摊摊手,同样已唇语回:“没有啊,可能是毒瘾发作的后遗症吧。” 天知道,怎么可能有这种蛇精病的后遗症。 那臭小子,分明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不但清醒,而且还很聪明,不然他怎么知道可以用这种恶毒的话语逼得这小丫头厌恶他呢? “滚吧,别跟人家说本少爷认识过你,本少爷的脸面都被你这贱女人丢尽了,像你这种小小年纪成天就只会追着男人跑的贱人,哪个男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