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到了大门口,思雨停下来,说道:“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夫人保重。”
一面转头叮嘱绿影:“我不在夫人身边。碧水轩的事情就全然交给你了。你要记得时时刻刻伺候好夫人,想夫人所想,急夫人所及,不要总想着偷懒。横竖还有江嬷嬷在,你也只需辛苦这一段时日。等她回来,有些事情,还是交给她吧。对了,你见到她,替我向她问好,还有就是,替我告诉她,往日所为非我所愿,无非是出于本能,希望她见谅。”
见绿影一片懵懂之状,心知是在嘀咕何时与江嬷嬷有着这般深的交情了?思雨但笑不语,眼睛瞟过自从拜堂后一直张着嘴笑没有闭上过的阿文,道:“还有,好生服侍你相公,别当着外人的面就让他下不来台。”
绿影嘟起嘴,嗔怒地朝阿文看了一眼,阿文搔搔头,又怎么得罪这个小祖宗了?
眼看着思雨步入轿子,绿影先落了泪,杜汀兰就站在那门口看着,心道:思雨,不论你当初是出于何种目的来接近我,但是在这几年里,你不曾伤害于我,此恩此德,我杜汀兰铭记于心!
保重吧!
以后的几日,也不知是不习惯没有思雨的陪伴,还是绿影的吵闹,杜汀兰总觉得浑身提不起精神,看什么都是淡淡的,绿影以为她是思念故人,也不放在心上。加上她与阿文还算新婚期,两个人吵吵闹闹拌嘴吵架时有发生,有时候还要杜汀兰出面调停,看来思雨走之前的那几句嘱托,绿影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此一来,杜汀兰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屋子里,王府诸事也都有人料理,并不见大的错误,她也就乐于偷懒,偶尔打个盹。
这样过了三五日,杜汀兰遣走丫鬟,在屋内捡了绣样,慢慢地缝袜子。算算时间江嬷嬷那边也该是你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从她回去到现在竟然一个信儿也没有。杜汀兰有些担心,想着将这袜子做好,也正好有了回杜府的理由,再说了,过几日不正好是清明节了么?
“啊!”开小差的功夫,手上就被针扎了一下,以前学做女红的时候也被扎过,将那指头在嘴里吮了吮,又继续着。
“夫人,出大事了!”绿影喘着粗气,人刚跑到门口,就大声地嚷嚷起来。
“瞧瞧你,都是嫁了人的了,怎么还是这样没规没矩的,有话进来慢慢说。”王府现在就剩下她们主仆,都是好好的,哪里还会有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大事。
绿影直接就扑了过来,哭着道:“江嬷嬷在回来的途中,被山贼所伤,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杜汀兰站起来,手中的针线掉落到地上,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思雨说,终须一别,她总想着军营苦寒,可还有阿武可以依靠。总想着绿影有了依傍,只等江嬷嬷回来,她们四个人还能如常一样,虽然艰辛度日,却能互相扶持,但是,嬷嬷就这样去了,这一别,是永远么……
“绿影,替我梳妆,我要知道嬷嬷是怎么死的。”眼泪含在眼眶里,被她生生地隐去,就算发生意外,她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