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不明就里,想了想回道:“小的八岁起一直跟在三爷身边。”
“那也有十来年了吧。三爷的性子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是不是?”
从进来到现在,前前后后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阿文是经历了期待、欢喜、愉悦、惊吓、戒备,到放松的各种状态,背上早就出了一层的汗,面对小妻子埋怨的眼神,还有夫人怀疑的神色,阿文茅塞顿开,忙道:“是。不过小的向夫人保证,日后定会更加尽心尽力地照顾爷,要是有何事情,一定第一个向夫人禀报。”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我还有几句话要单独跟绿影说,你且先去忙。”杜汀兰等的就是旺财那句话,只要他一表态,那么尹子策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是杜雅兰再去找他,杜汀兰也能第一时间掌握动态。从而拟定计划。她就是要阿文怀着愧疚的心情来替她办事,一个碧水轩的人,胳臂肘怎能拐到藕香阁去呢。
阿文走了几步,频频回首。终于还是退后几步,道:“夫人,眼下小的就有一件事情,要向夫人密报。”
“今日晌午时分,小的陪爷路过花园时,与侯夫人偶遇。侯夫人似乎有些着凉,爷见她面色不佳,也就多说了几句。”
一个是叔叔,一个是侄媳,周边还有那么多下人,还要遣散了来说话,不是此地无银么?
“因为隔得远,小的也听不大清楚,隐隐有些听到的,都是问候身子。不过,小的还是听到了夫人的名字。”
并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杜汀兰相信阿文没有撒谎。丈夫他不了解,可杜雅兰她却是了解的,能够遣散下人,定然也是有些要事,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徘徊在屋内,江嬷嬷留下的海螺只能证明刑嬷嬷的身份和她已经死去的事实,翠莺留下的簪子也剖析得差不多了,可似乎这些东西都不能证明杜雅兰犯罪的事实。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疏漏了?
杜汀兰百思不解。
她并不知碧水轩里也有杜雅兰的眼线,那晚她吟诵的那首字谜,恰巧被杜雅兰的眼线听到,也正好看到尹子策在屋外逗留。那丫鬟没有念过书,只是对杜雅兰说是首字谜,三爷当时的神情很是惊悚。杜雅兰便已经猜测出大概,所以在杜汀兰去为思雨送行的功夫,她巧妙地利用这段时间,让尹子策彻底相信她才是他的“故人。”
“紫菱,你是不是不舒服,从回来一直到现在,你都没有说过话。”回到藕香阁,杜雅兰淡淡用了茶。昨晚的失利对她来说是一个打击,因为她失去了紫绡。好在身边还有紫菱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以及母亲给她的锦铃。如杜汀兰所料,她正是在一早就计划好了,江嬷嬷的出门就是一张巨大的网,把杜汀兰思雨绿影都网了进去,顺带还离间了旺财,陷害了杜汀兰。要不是中间出了错,她会是最大的赢家。结果却让杜汀兰一举双收,不过她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送走了思雨,让江嬷嬷进了阎王殿。剩下的绿影,就是一个胸无城府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根本不足为惧。所以这样一想,杜雅兰又有了盼头,昨晚的事情她已然知道是丈夫从中做了手脚,再回忆起以往点点滴滴,好似也就是新婚那一段时期,其余的时候侯爷都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反过来是三叔,每一次在她落难的时候救她于水火,对她关怀备至,细心呵护。杜雅兰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自己的重心,所以她这样千方百计地对付杜汀兰,明着说是为了母亲,暗地里,何尝不是因为杜汀兰才是尹子策名正言顺的侧室?
“奴婢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侯夫人。”紫菱愣了半响,说道。
杜雅兰一愣,紫菱通常在无人时,都是叫她“小姐”,这是她特许的。一个可以替她去挡刀的人,杜雅兰没有理由不相信她,更没有理由不给她一些特例。就是在外面,紫菱也是叫她“夫人”,像今天这样用沉重的语气喊出“侯夫人”,还是第一次。
她笑了笑:“你还在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让绿影对你有所误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