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将军,右翼我军后撤五十步!”一名传令兵飞跑过来,一路高喊。
夏侯渊闻言,眼神一凛,毫不迟疑地将食指指向一个方向:“传来,让弓弩手给我压上去!”,他身旁的一位军官面露难色:“将军,那边已经连续射了半日,弓箭手的指头已经承受不住了。”
夏侯渊面无表情地回答:“指头断了就用嘴咬,嘴裂了,就用牙,我要的事射箭,不是借口,你懂了吗?”
尽管夏侯渊平时比较体恤下属,可一到战场上,那骨子里的狠辣发挥得淋漓尽致,变得六亲不认,传令兵领命下去,过不多时,一阵铺天盖地的雕翎箭砸向右翼,立刻升腾起一阵血雾,刚刚冲上城垣的几十名袁军纷纷惨叫着滚落,攻势稍被遏制,可过不多时,又有数倍手持藤盾的袁军扑了上来,把赶来填补缺口的曹军步兵彻底淹没。
这样小小的变化在战场的每一处都不断发生,双方的将军、裨将、校尉、曲长、屯长乃至最底层的普通兵卒,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拼着命,希望凭借自己的睿智或勇武对战局造成一点点影响,只要这些影响积少成多,就能逐渐积累成胜势,可在此时的战场,孙武和韩信究竟会向谁招手,恐怕没人能说得准。
“盘口混乱,庄闲不分,好一场混乱的赌局!”荀攸站在夏侯渊的身旁,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漆黑的眸子尽显睿智,不知是看着张绣,还是在看着战场。
“公达先生,这里太危险了,你在上下去吧!”夏侯渊头也不动一下,荀攸没挪动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感叹:“日出而战,如今已经接近午时,可知敌军主将是谁?”
“淳于琼!”夏侯渊吐出袁军的主将,说完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扭头看向荀攸:“公达先生什么意思?”
荀攸说:“袁军与我军对峙这么久,为何今日却突然不要命似的狂攻,按说彼攻我守,他们这么打,损失远比我们更大,可对方却一点没有退兵的意思,从日出打到现在,今日此战,有点蹊跷,看来袁绍要动真格的了!”
夏侯渊闻言默然,双手搁再望楼的护栏上,身体前俯,荀攸的疑惑,其实他心里也一直在琢磨,今天袁绍军的攻势明显不同以往,不光集结了大批北地各族的私兵和一些亡命游侠,就连精锐的中军大戟士与先登士都拉了上来,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夏侯渊的营地位于乌巢防线的核心地带,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如今手中兵力捉襟见肘,几乎连亲兵都派出去了。
“报,启禀将军,乐进将军退出乌巢!”
“报,启禀将军,于禁将军退出乌巢!”
“报,启禀将军,夏侯惇将军退出乌巢!”
“……”
夏侯渊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袁军的攻击还是稍嫌不足,按兵法正论,若要击破官渡这种连营防线,应当是集结优势兵力攻敌一点,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袁军是全线出击,每一个营盘都遭受了强攻,这么打虽然声势浩大,可实际效果却值得怀疑,明明用利剑一刺即破的口袋,为何淳于琼改用巴掌去拍,而且曹军的主将几乎都已经撤退,他们并不是打不过,可为什么要撤退,夏侯渊想不明白。
荀攸听完各军的动向,当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奉先要反戈一击了么?”
此时退军,肯定是阳武,曹操之所以没有叫人前来传令,恐怕是不让夏侯渊撤军,想到这里,荀攸冲着夏侯渊笑道:“妙才,退军!”
“退到那里?”
“陈留!”荀攸轻描淡写的说。
夏侯渊又不明白了:“先生,丞相他们退向阳武,为什么我们要退到陈留?”
荀攸说:“将军用兵善于千里奔袭,主公他们去阳武与袁绍决战,而你的任务却在乌巢,撤吧,以后你会明白的,官渡之战,始于白马,终于乌巢!”(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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