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滴舟依旧弯着腰，将双臂死死的撑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她的声音很快很快，快得连顾飞阳想要插嘴都根本做到。顾飞阳最后只是将那抬起来原本要扶着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脊背上。

沈滴舟很瘦，就算是隔着衣服，顾飞阳还是能感觉到她那凸起来的脊梁骨在手掌之下剧烈的颤抖着，而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隐隐的“磕磕”的牙齿碰撞的声音。

无论沈滴舟怎么颤抖顾飞阳都没有再有别的动作，他只是将手轻轻的放在沈滴舟的脊背上，像是整个人都被凝固住了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滴舟，我一直都在。”

沈滴舟的身体就好像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动力一般，猛然之间就停住了，她虽然依旧保持着那种姿势，可是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息。而后，她缓缓的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顾飞阳。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里面却干干的，并没有像是一般的人痛哭，反而一点眼泪都没有，可是，就是这双眼睛却仿佛一下子就看进了顾飞阳的灵魂中去了。

那眼睛中没有恐惧，没有悲喜，甚至连一点情绪都没有，空洞惨白的让人动容。顾飞阳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处大恸，而那双眼睛却慢慢的慢慢的漫上了一丝潮湿，就如同提前到来的海啸，那高高的浪头将顾飞阳压了下来，整个人都没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