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梦却无比清晰了,以往总是梦了就忘记的,第二天时总是怅然若失,而现在,他终于知道梦里面的是谁,原来见到了一面,就再也忘不掉了。
那些旧时光,前世种种,他虽一点也没记起梦到了什么,但是,梦中她清晰的样子,却一清二楚。
她比现在成熟,却不快乐的样子,深入骨髓。
他相信,前世他们一定见过的,从未见过一个人这样深入过他的心。初一见面,就觉得好似见到过所有的回忆一样的深刻。
一点一滴,让他守着,如捧着世间的瑰宝。
傅宇恒回了府中,哪里敢提他与太子的约定,只是像完全忘了这事似的。兰氏见他回来,才松了一口气,道:“陛下有没有罚你?!”
“罚了跪,但是有太子殿下特意从东宫跑去求情,陛下虽然不悦,却也罢了……”傅宇恒道。
傅倾颜心中咯噔一声,他还病着,怎么从东宫去了?!她低下头,有点担忧。
傅宇恒看着她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越发的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太子真是好人……”兰氏松了一口气,低喃道:“只是陛下心中必然还是怪着你的。”
“罢了,你安全回来就好……”兰氏笑着道:“我和你妹妹在家里真的担心坏了……”
“父亲呢?!”傅宇恒道。
兰氏冷了脸,哼了一声,道:“他的眼中只有面子,权势,富贵,哪里还有儿子的存在?!现在在前院呢,问也没问一声,若是旁人,早进宫去求情了,他生的不是儿子,而是工具……”
傅宇恒心中也有些发冷,顿了顿,道:“娘亲,不提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不提他,走吧,这一次化险为夷,应该好好吃一顿才是……快过年了,我倒想吃些锅子,我们母子三人吃着也热闹。”
“好,筱竹,你去让厨房做了热热的锅子上来,别放辣,做点羊肉汤锅底吧……”兰氏笑道:“此时吃却是最补身子的。”
筱竹笑应了一声,这才去了。
三人移步到了暖阁里,傅宇恒看傅倾颜明显是有心事的模样,知道她可能是在惦记着太子,心中不由的有点好笑。
想了想,便道:“娘亲,今日后宫又传了一道旨意下来,贞妃被封为贞贵妃了,不知陛下是何意呢,太子刚遇刺,我不怎么信陛下此时还有什么心思封妃,加上年关将近,更是忙碌,若说此时封妃,的确不合时宜。想来想去的,可能是陛下有什么盘算了……”
“大约是为着皇后吧,朝堂也一样,后宫也相同,一旦失衡,就会变得很麻烦,陛下这是制衡之意,”兰氏道。
“贞妃一向与皇后一脉不睦,这些年在后宫忍气吞声,”傅倾颜回过神来道:“一旦得势,加上只低了一等的一品贵妃,以后这后宫,就有得瞧了。”
“但是贞妃毕竟不及皇后根底深……”兰氏道,“罢了,不提这个,后宫的妃嫔想要出头的,她们自有办法,况且贞妃还有陛下在后面暗帮着。”
“这倒是……”傅宇恒一笑,道:“现在看不出什么,以后贞妃无子,她也需要一个靠山,不然就是无根的浮萍,只不知陛下的本意可是在为太子殿下弄一个后宫妃嫔结盟,不过结盟好像也并不赖。”
“现在为时尚早,以后再说吧……”傅倾颜道:“哥哥,你也提醒太子一声,现在,切忌结党营私,后宫更是不能与他有私。不然别人泼一盆脏水,洗也洗不清了……”
“我明白……”傅宇恒深深的看了一眼傅倾颜,见她表情淡淡的,实在看不出来她关心着太子,倒有几分好似是真的在提醒他的意思。他便有点想笑。
“前朝也失衡了……”兰氏道:“朝堂之上,只有你父亲一人独大,陛下心中想必越来越忌讳,这一次借太子之事敲打你父亲,未免不是出于真心实意,为太子是真,敲打也是真……”
“陛下这是在养猪呢,养肥了好杀,所以敲打只是让父亲乖一点,可没有真的现在动根本的意思,毕竟现在没有实据,动了,也动不了根本,陛下若真的下了决心做的太绝,在史书之上也难免引人诟病……”傅倾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