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马弟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头，不由露出疑惑的眼神。

老闻老于世故，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疑惑，却故意装作不解：“咦？老弟作为鬼门先生，却不知道出马弟子么？也是，出马弟子跟阴界那边不搭界，双方老死不相往来，不知道也正常。所谓的出马弟子，其实就是一种原始萨满教派，他们信奉修炼成为人形的精怪。而那些修炼成为人形的精怪出山为济世度人也需要一个容器，所以就会选择那些弟子的人身来行善度人，这种人就叫做出马弟子。”

我哦了一声，暗道一声难怪。这种比较隐秘的事情，一般人肯定不会知道，老来在跟我说起精怪的时候也语焉不详。从老闻这里，我至少知道了精怪们出现的一种方法。

老闻就接着说，那个出马弟子呢，本来也不是坏人，不过家里供奉的是个黄鼠狼。黄鼠狼这玩意儿灵智不足，其实是很难修炼成为出马仙的。

出马仙主要有四大种——狐、蛇、狗、猫，这几种动物灵智最高，也是最容易修炼成精怪的。一旦成了精怪，就会得仙家点化，然后跑出来积攒机缘行善积德。这行善积德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啥？就是看病救人呗，所以才会有仙家出马的说法，这也就是出马仙的由来。

当然这里面牵强附会的到底有多少，咱们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你非要说没有神仙妖怪，咱也拿你没办法对不对？反正你就当真的听好了。而且出马仙也是的确存在的，这要这能辩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总之出马仙中小种比较少，像黄鼠狼这种更是少之又少。当年那出马弟子供奉了只黄鼠狼，结果不料黄鼠狼跑到人世间的花花世界一看，尼玛这么好玩？不行，老子不成仙了，我就当个凡人。

结果就接着那出马弟子的身体乱搞起来，一般人又分不清什么是出马仙，什么是出马弟子，就把黄鼠狼做的事情算到了出马弟子的身上。

实际上出马弟子很无辜的，只不过是把身体借给出马仙人，以从出马仙人那里换得庇护，免得家中阴邪入侵什么的，平时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算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自己也根本不清楚。

当时老闻就是那搞不懂出马弟子和出马仙区别的人之一，结果就跟那出马弟子大战起来。

别看老闻这人是个偏门先生，不过年轻的时候受过教训，所以心志不错，是属于那种典型的用邪恶力量做着正义事业的好人。

打来打去，老闻胜利了。出马仙虽然名号为仙，实际上也不过是些精怪罢了，在跟人争斗的时候天然占据着劣势。

从这一点上来说，老闻其实年轻的时候实力应该不错，虽然不向来万家那样大杀四方，搞得阴界十大阎罗都想把他收归麾下，但至少也曾经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这就让我不解了，既然他自己当初那么有本事，为什么自己女儿出事了，他却只能坐在家里，甚至只有找到二处报警呢？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老闻整个人的脸都垮了下去，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用无奈又落寞的语气，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当初我跟老婆结婚之后，她就给我喂食——我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没拒绝。哪知道我这体质本来就是容易长胖的，这一胖起来，就再也无法收拾了。等到后来又出了点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本事居然十不存一！因为身体太胖，我竟然连跳大神都做不到了。”

说到这里，老闻自己都哭笑不得，好半天才接着道：“后来吧，我又不忍心家传的技术就这么失传了，就破了祖宗的规矩，传给了我女儿。我自己呢也就放弃了，老老实实地当个厨师吧，反正生活也就那样了，当不了偏门先生咱日子不也照样过？”

老闻这得过且过的想法，还真是没得说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才能有这样胖的身体呀！

然后老闻就又说起了吸血鬼抓自己女儿的事情，然后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他以前也没跟吸血鬼打不交道，所以完全摸不着头脑，本来以为二处这样的国家机关会有办法，哪知道二处居然会求到我的门上。

完了老闻还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老弟呀，你是鬼门先生，任重而道远，可别像我一样，长成个死胖子，结果本事几乎全没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连大神都跳不了，你这鬼门先生只怕也就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