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曦再有知觉时,天已经亮了。
她揉了揉酸疼的后颈,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她缓缓睁开眼,视线里模糊不清的帐顶让她的心狠狠一惊,瞬间困意全无。
她在床上?怎么会?
她急切地掀开被子,正欲下床,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已经不再是嫁衣,而是一身里衣。是谁脱了她的衣服?
她努力地回忆昨夜的情形,昨夜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是他打晕了她。难道,是他脱了她的衣服?
孟灵曦的呼吸急促起来,柔荑抓紧胸襟,牙齿用力地咬着下唇,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蓦地,她的眼角余光瞥到床尾有一块染了红色的白色丝帕。她认得那丝帕,是洞房时用的圆帕。
她颤抖着手拿起圆帕,看着上边已经干涸而变得暗红的血迹,再看看自己这身里衣,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泪,无声地滚出眼眶。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床沿上,染血的圆帕从指间滑落。
她努力地弯起嘴角,逼自己笑对一切。
这样的结果,她不怨,也不恨。她既然想要利用王妃的身份来报仇,就必然要承担这个身份给她带来的后果。
时间在满室压抑的沉静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新房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随即传来李妈的声音。
“王妃,您起了吗?”
孟灵曦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敛了敛激动的情绪,才回道:“起了。”
旋即,外室的门被推开,李妈领着四个王爷的丫鬟走了进来。
孟灵曦站在床边,一脸平静地等待着李妈等人伺候她更衣。
可谁知,李妈一进门便往床上看,打量了半晌,才有些为难地看向孟灵曦,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孟灵曦将她为难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弯若有似无的弧度,心道:“倒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仆人。”
新婚一早,在床上找的除了象征贞洁的圆帕,还能是什么?
李妈想必也是怕昨夜有什么意外,这会儿直接当着丫鬟的面问了,让她难堪。
她假装未察觉出异样,好似随手拔掉手腕上的金镯子,手上一滑。
啪—
金镯子跌落在圆帕旁边,李妈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神色不禁一喜。她连忙蹲下身,先捡起金镯子,才又捡起距离金镯子不远的圆帕。
“老奴谢王妃体谅。”李妈将金镯子递回她手上,才转身将圆帕交给静立的丫鬟,“去将圆帕交给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