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正宗的丽京贵族大秀，倒比异族公主更野性自然，只是这里到场内不过两步距离，她也要骑马进入，实在也骚包得很。

两座棚子的主人都进场了，第三座棚子却没有动静，只看见头顶树木叶子一阵簌簌响动，隐约有一条黑色纤细影子飞过，惊鸿闪电一般，根本看不清相貌。

随即三个棚子的仆人都离开了棚子，看样子第三座棚子的主人也已经离开，今早的例行一吵告一段落。

角落里一直无声无息的马车过了一会儿，也辘辘驶开。不过到了晚间，这马车又出现了，照旧停在那角落，眼见着人群散场，墨然和一群大员最后出来，忽然一匹马飞驰而过，马上人一声娇笑，扔了一个东西到墨然怀里，道：“今儿我赢的彩头，多谢王爷主持公道”

那白衣人影并不停留飞快策马而去，一众大员都露出神秘微笑，道：“王爷怜香惜玉，美人也知恩图报，着实是佳话。”

墨然随手将落在怀里的东西拈起，却是个绣着“胜”字的彩球，垂着红色流苏，是排位比试里胜者的标记。

墨然瞧着，无所谓地一抛，后头赵七接着。

眼看墨然上马，角落里马车又无声无息地驶开。

晚上墨然回来的时候，百里幽坐在**上喝药，她这两天静养，躺倒等吃等睡，果然好得快了许多，看见墨然她神情如常，只道：“冷不灶上有新熬的香菌鸡丝粥，让她们跟你盛一碗吃去。”

墨然笑应了，果然让人送上粥来，坐在她身边慢慢喝。百里幽问他，“今日有什么好玩的”

“没什么。”墨然笑笑，“不过前三甲快要决定了。”

“这么快。”

“有些人实力超卓，不需比试也是众人心中认定的前三甲。”

“比如”

“丽京二五营是不用说的，丽京总营拿不到前三，岂不是打朝廷的脸”

“历来天授大比的决胜地所在，都是当年二五营排位高的省份所在地，今年极东行省的地方光武营排位高，所以选在云合城重生农家有田。极东行省山阳第三光武营，自然也要有一席之地的。至于剩下一个位置，就要看后头争夺了。”

“这些有望独占鳌头的二五营里，有些什么杰出人才吗”

“咦”墨然忽然转头，认真地瞧百里幽，“你不是一向不爱管闲事今天怎么对这些琐碎特别感兴趣”

“这是琐碎”百里幽瞪他一眼，“这明明是敌手资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听过”

“没听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好句子。”墨然捏捏她的脸，“还是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说，打什么小九九呢”

“哦。”百里幽漫不经心地答，“在想如何将你切了，炒韭菜。”

“这个部位不错，”墨然指指自己胸膛，“肌理饱满，肥瘦适中。怎样要不要亲手试试”

百里幽舒服地躺下来，“可以，记得先开水去毛。”

她闭上眼睛，做睡觉状，墨然拍她的脸，“先别睡。吃完就睡容易存食，看我给你带来什么。”

一股奇异的果香传来，似酸似甜，气味充满**力，百里幽觉得腮帮里似乎立即分泌出了口水。

她睁开眼，就看见皮色发紫，晶莹剔透叫不出名字的果子。

“这是什么”

“密疆特产的一种浆果。当地高热天气，果子最是饱满多汁甜如蜜，这是其中最甜美的一种，快马运过来的。”

“云合城待客真是热情，从密疆到极东何止数千里，这么快马运送，给学生和考官们配发水果，这得花多少高风亮节”百里幽反反复复看那眼熟的果子，赞叹。

“你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墨然似笑非笑瞧着她，用果子来冰她的脸，“你明知道这果子不可能是云合城配发。”

“哦，你令人从密疆买来的很贵吧多少银子一个”

“问价格不觉得俗么”墨然给果子剥皮，淡紫色的果皮垂挂在雪白修长的手指上，颜色分明美如画面，百里幽瞧着，心想这副美景不知道多少人瞧过

她这么一想，忽然就有些不满，嘴闭得蚌壳似的，不张嘴。

墨然

拿果子在她唇上乱蹭，蹭得她唇上粘乎乎的都是蜜汁，结果百里幽还不为所动，墨然闻着那**力极强的香味，倒觉得心动了。

此刻她的唇应该别具滋味，另一种的甜香

他身子俯下来

百里幽忽然睁开眼，接过那果子，塞进嘴一通乱嚼，一边大力嚼一边斜眼看墨然，眼神狞恶，写满“有种你把舌头塞进来试试看我的牙齿嚼舌头是不是比嚼果子更碎”的威胁。

墨然忽然又觉得舌头痛了。

某人的凶恶病又犯，墨然一边怀念前几天她病得奄奄一息时的温柔，一边只好啃着果子退了出去。

无声地在黑暗里笑了一下。

之后两天，那辆沉默的马车还是准时出现在比试场门口，三座棚子里的献殷勤和争吵还是每日一次，如同一趁戏，到时开幕，无需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