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脸的质疑,蓝小颖拿出当时在花氏集团上班的员工证,在女人眼前晃了下随即收起来。她竟然带这个来,我都不知道,看样子早做好了假扮警察的准备。
这乡下老实的女人,立马就被蒙住了,把我们让进门里。走向屋子时候,蓝小颖问明这女人是徐老七老婆,而徐老七正患有重病,几天没去上班,在家卧床不起。木器厂工资不高,家里负担又重,所以没钱去医院瞧病。
说着话进了堂屋,从屋里简陋的家具看上去,确实有些清贫。徐老七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形容枯瘦,两个眼窝深陷,眼珠有些浑浊不清,看来病的很严重。我们还没开口,他便先咳嗽起来,张嘴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满脸痛苦地趴在床沿上,不住口地喘息着。
他老婆眼圈一红,坐下来帮他轻轻按摩背部,哽咽着说道:“以前就有肺病,谁知这几天越来越很,开始吐血,吃不下饭。镇上医生开的药方也不管用,吃了几天,还是在吐血。”
我拿起徐老七的手腕搭了下脉,皱眉说:“他肺里湿寒之气非常大,但同时还有一股火气,形成水火不容的情况。他的肺已经……很严重。”我本来想说,肺已经严重衰竭,并已穿孔,这会儿就算送到医院做手术,也无力回天了。可是这话到嘴边不忍说出来,又咽了回去。
蓝小颖不知道徐老七病有多严重,神色严肃地问道:“你平时在工厂做什么工作,厂房里是什么情形?”
徐老七眼神虚弱瞧着她,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只发出嘶嘶跟破风箱抽风的那种声音,令人感到十分揪心。
我转过头跟他老婆说:“大嫂你来说吧。”
他老婆含着泪点点头,跟我们说起来。木器厂不是说不招本地工人,而是以前那些工人都染上肺病死了,所以很多人担心厂子里有毒气,不敢去挣这要命钱。徐老七因为家里负担重,在沙场出苦力,还没有木器厂挣的一半多,就和镇上另外一个尚建军一块进厂子打工。
从打工第二年开始,就染上肺病,一直就这么拖了五年,终于撂倒再也起不来。徐老七老婆说着哭起来,这哭声非常令人心酸。
蓝小颖皱眉问:“厂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徐老七老婆还没开口,徐老七忽然伸出一只右手,五只手指用力张开,一对眼珠都瞪大了。我心说不好,徐老七要断气。刚要去包里拿符水,想让他回光返照跟你老婆留下两句遗言。哪知符水没掏出来,他喷出一口黑血,脖子一歪便断气了!
他老婆啊地失声惊叫,随后扑到丈夫身上放声痛哭。这种情形还怎么再问下去,我和丫头使个眼色,这就走吧。丫头点点头,拿出钱包把所有大钞抽出来,大概有七八百块钱,悄悄放在桌子上,然后和我走了出去。
俩人这个心情郁闷,情况没问明白呢,这人倒先走了。厂子里的情况,怕是他老婆都不清楚,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好在还有个尚建军,这人住的离徐老七不远,沿着这条胡同往东走出百余米就到了。可是到这户家门外,就听到门里哭声震天,有人在院子里说:“建军没了,赶紧去买寿衣,准备后事!”
人又死了!
我丧气之余,觉得徐老七和尚建军的死,大有蹊跷。就算俩人得了同样的肺病,不可能同日同时死吧?正好赶在我们到来之时,一个进了门,另一个还没进家,全都病发死亡。虽然情况诡异,但确实是死于重病,又让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