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花开好时节，蝶儿翩翩飞，女孩子们的目光很快就从娇艳的花朵移到了飞舞着的蝴蝶上，三三两两开始去捕捉蝴蝶，捉到的开心的大笑，没捉到的来不及唉声叹气又开始新一轮追逐，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这种小游戏自然是入不了已经是“老人”的苏玉染的眼，柳姒和张辛茹看着是成熟稳重的大姐姐可也都不过十二三的年纪，也按耐不住玩儿性大发，一时之间院子里也都是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苏玉染好像很喜欢柳姒的样子，她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可柳姒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一样，那湘张辛茹跟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玩儿的正开心，也无暇顾及到她们这边，到底都是被关在家里憋怀的小女生，玩儿个抓蝴蝶也可以玩的这么起兴。

看着专心致志的盯着一朵花上蝴蝶，小心翼翼用手去捧的柳姒，她觉得时机成熟了，抢在她之前就用手胡乱去抓，结果就是蝴蝶飞了，花儿碎了，没想到会有这突来的变故柳姒看着眼前破坏自己好事的小黑炭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指着苏玉染的鼻子就开骂“你干什么呀，蝴蝶都飞了，你说你长的这么黑这么丑就算了，还这么没脑子，蝴蝶是这么捉的么？没事你跟着我干嘛啊！”柳姒几乎是气急败坏，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好几次故意弄飞她的蝴蝶了，现在火气一上来，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难听的话一下子都冒出来了。

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原本热闹的花园因为她这么一说，全都停下来看着她们。

“柳家妹妹”离她们最近的张辛茹也脸色微变，这卓家三小姐可是卓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因为以前流落在外所以分外宠爱，且不说她这身份，卓尔才六岁，柳姒已经十二了，怎么还那么不知轻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人难堪。

苏玉染低着头走开了，大家都以为是因为柳家二小姐的话让她伤心了，张辛茹怒瞪一眼柳姒，她是主人，两边都是客她也不好说什么“还请柳二妹妹呆会儿给卓尔道歉”

她可不是只为自己，也是为了她好，卓越的作风她是没见过，可是也略有耳闻，他有两子皆是过继，以前有个不知好歹的到处笑话卓越生不出孩子，娶了十八房美妾都没生出一男半女的，传到卓越耳朵里以后，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那人当天晚上就喝多了酒从马上摔下来，双腿残废，且再无生育。

卓尔可是他唯一的血脉，怎么会让人欺负了去。

张辛茹吩咐随从赶紧去寻人，要是人在张府有个什么闪失，她也没脸面对爹爹。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且眼神里有轻视之意，柳姒涨红了脸，可是要她跟一个六岁小孩子道歉她实在做不到，况且那个叫卓尔地位邪乎的很，一直只跟着自己，眼神看的她发慌，铁了心的要跟她作对似的在她背后使小绊子，她只说了她两句，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我，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我说的实话，况且，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就是卓家的小姐”

柳姒再一说出此话，大家都明了了，也不由的吸一口凉气。

卓尔的身世也不是没有人质疑过，好端端的跑了的小妾，突然出现，又只留下个女儿就死了，谁也觉得蹊跷，可是外人再怎么说那又怎么样，只要卓家认定了她那她就是卓家的小姐，大家就算是偶尔八卦一下，也绝对不会像柳二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毕竟这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流言。

“这些话还请妹妹慎言”张辛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堪来形容了，她就不知道柳居八面玲珑，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没有脑子的女儿，这些事情，是她能议论的么，就怕事连带着她们这些听见的也要被卓家记恨。

说都已经说出来了，柳姒也不打算怎样，似乎认定了卓尔不过是一个假的卓家小姐，迟早是要离开卓家的，也就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原本跑开了的苏玉染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了，没有流泪，甚至没有伤心难过的表情，一张黑脸上看不出情绪，张辛茹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可没等她安心几秒，苏玉染的举动就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见她人往柳姒身上扔了什么，吓得柳姒大叫了起来，绿色衣衫上出现一大片黑色污渍，众人震惊之余，苏玉染已经又扔了一次，这次直接打中了她的脸，黑黑的还发着恶臭。

苏玉染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脏兮兮的小手。

“啊！丑八怪你扔的什么”柳姒用衣袖去擦脸上的东西，那恶臭引得她一阵干呕，恨不得立刻剥了苏玉染的皮。

水沟的臭泥，让她说她黑说她丑，她就让她丑，真可惜没有工具，手又太小抓不了多少，不然，她非得把她身上摸全乎咯。

其他小姐已经吓的花容失色，赶紧离柳姒远一点，害怕苏玉染再次发难，波及到自己，她们可不想被人泼一身臭泥。

“卓尔”张辛茹也吓傻了，想上前拉苏玉染可又惧怕她那抓了臭泥的两只手。

“卓尔”卓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脚步声有点匆忙。

下面就是表现演技的时刻了，苏玉染整理好心情，在卓越出现的时候转身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疏离的模样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再让他惊讶的是，她那双脏兮兮的发着恶臭的小手。

“怎么了这是”卓越想靠近苏玉染，他靠近一点，她退后一点，似乎不愿意他靠拢自己。

“她”苏玉染伸出脏手指着同样一身脏的柳姒，难得的开口了，再指着自己“我”随后再指着卓越遥遥小脑袋“不是”

张辛茹有些无奈，都说这卓家三小姐是个哑巴，可竟然不是，虽说说话很困难的样子，说的也不是很清晰，可那意思却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表达了出来。

当苏玉染开口的时候，卓越还很高兴，原来她不是不能说话，可是下面的他就高兴不起来了，望着柳姒的神情让人看不清情绪。

张家老爷张思德连同其他人也赶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张辛茹在张思德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简单明了了说了下大概的状况，柳居看着自家女儿狼狈的一身也连忙询问怎么了。

柳姒这时候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焉嗒嗒的站在一边不说话，了解了情况的张思德却是有意无意的瞪了一眼柳居和柳姒，这是要得罪卓家的意思啊。

“小孩儿嘛，又互不认识在一起难免打闹”张思德开口想要缓解气氛，卓越显然不吃不吃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