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赐予我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如此期望的。”
“你的父皇么?”
她回首莞尔:“对,父皇。”
晴晴掌上珠,暖暖心头宝。这是自己降生那日,父亲题笔题上,落下这几字。无论是“晴暖”,还是“暖晴”,都曾是那样的存在罢?
他跟上她的脚步,问:“现在对你的父皇还有怨恨么?”
她摇首:“秀丽从未怨恨过父皇。”
“从来没有?”
纵使有怨,也轮不到她,而暖晴从不会逆来顺受,坐等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所以“暖晴”消失,“晴暖”替而代之。她冁然:“教导我文章的师傅曾说过,帝王家纵有再多无奈,比及路边的冻死骨、荒年的遍地殍来讲,仍然拥有他们至死也不曾拥有的温饱。”
他深以为然:“你有一位好师傅。”
“他是皇朝最博学最富有人生智慧的鸿儒。”迈入明秀苑,她目光先被迎门花架上一株色泽奇异的牡丹吸引,这个时候还能开得如此盛艳,真真罕见,不由停下脚步。
律鄍含笑道:“这盆花是昨日别业的人按皇嫂的指派送过来的,虽没特地指名,但我想应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没错。”
她视线在那些层层叠叠的瓣蕊间稍作徘徊,继而越过它走进院内,道:“牡丹是富丽之花,不适合秀丽,王爷还是把它放在别处罢。”
他扬眉:“但这里只有你一个惜花人。”
她扬唇:“王爷何不试着珍惜一次?”
他驻身,双足晌久未动。
秀丽公主的芳辰很快来到。
贺兰刑得了主子命令,很是用心操办,请来在本地颇有名气的汉人昆曲戏班,命府中上下换上汉人衣裳向公主依次叩贺,端来清香满溢的大云名茶,呈上精致入微的大云美肴,处处周到,处处无可挑剔。
明秀苑新增院落内,莲池之畔,长廊之下,前方即是临时搭起的戏台,被主子要求陪坐身畔的素问,听着台上的吴侬软语,品碧螺春,尝一口酥,喜道:“公主,这个点心做得当真有京城的味道,您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