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是陪伴自己度过生命中诸多艰难的伙伴,将她送往国都,正是希望她既定的人生轨迹因之改变,获得额外幸福。那时,甚至还曾想过,倘若她能使国后钟爱,或许有一日s可与遂岸成就眷属。
可是,为何会演变到这一步?
素问的幸福,以国后的不幸为代价,这一个置换,她该如何衡量?
不说国后曾在最艰难的时候给予过自己最需要的支持与信赖,不说她如今是自己的夫家长姐,只因她与国君曾经深爱,那样的幸福如何忍心毁却?
“晴晴还在内疚么?”遂宁问。
冉晴暖垂首:“宁姐如此平静,可是为了安慰王爷和晴暖?”
“我告诉过你最难过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罢?”遂宁看着这位失魂落魄的美人,容色温和,“亲眼目睹丈夫的背叛,亲耳听见他册封新人的打算,亲身经历一个妻子最大的难堪,经历过那样的时刻之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崩溃咆哮的么?”
她涩声道:“归根究底还是晴暖的错。如若我没有把素问派到熙桑城,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遂宁莞尔:“变心的是男人,做侧妃的是素问,是晴晴何干?好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她掀睑。
“当年,我为了讨好皇族中那群疑心重重的长老,主动将私人卫队精减到五百人,你道那四千五百人去了哪里?”
“投身于各处的军伍之中?”
遂宁朗笑:“晴晴果然是个聪明至极的人儿。他们散落四处,适时给我递来一些消息,国君与素问的事,最初也是从他们那边获知。可是,浑同于每一个深信丈夫且过于自信的女人,我起初压根是不信的。一名成为国君北巡队伍中伙夫的属下写信来,说他向国君帐内送饭时,素问为国君画像,两人四目相对,连外边进人也全然不觉。”
画像?恍惚间,冉晴暖记得长古山上的那些个冬日的雪夜,素问摹习丹青,好学不辍,终有所成。
“我不但不信,还严命他们不得再说,而后,国君回都之日,与素问已是两情深浓。你若说是你的错,难道我自己没有错?若非我自信太过,将一个娇小清秀的女子派在国君身边,若非即使听得某些讯息时仍掩耳盗铃,岂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