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烈所料,南连王府的侍卫很快发觉了在王府上空窥探的不明来客,当即铃示警,展开围击。
遂洪飞身立于府中最高楼顶,借着月光观望四方,恰见王烈夫妇凌空到来,怔道:“难道方才进来的人是阁下?”
“非也非也。”王烈把妻子稳稳放下,“我只是个过路的,恰巧看见了几个人在你们的房顶上晃来晃去,看身法应该都是顶尖高手,我家娘子怕你们吃亏,一定要我跑这……”
话音未落,一抹诡影进入眼角余光,他左臂抄起妻子,右掌隔空劈去。
对方疾身躲避。
倏尔间,五六条身影从暗处闪现,一分为二,各向王烈、遂洪包抄而来。
遂洪仗剑应战,借错身之际向王烈喝道:“此处交由遂某,阁下带夫人离开!”
后者单臂持刀应付数人,恁是游刃有余:“这些人只是一些用来分散视线的小角色而已,不是本大侠看到的那几个棘手货色,不足为惧。”
遂洪神色一凛,嘬唇打出一声呼哨。
眨眼间,数名侍卫飞身赶到,加入战局。
“对方意在调虎离山,王大侠且勿恋战!”遂洪言罢,兀自抽身而去。
王烈旋即意会,当即打消了生擒一个详问究竟的打算,携妻子退离。
“不要去主楼。”灵枢道。
“为什么?” 对方此来定然是冲着冉晴暖,这个时候不是最应该出现在她身边的么?
灵枢边张目四望,边道:“你不是发现这些人对南连王府的内部并不了解?你这么一去,反而替他们带了路怎么办?”
是也是也,真真是也。王烈正要大赞自家娘子聪明,陡感背后杀气逼近,猝然回刀相抵。
“小心!”一把长剑先他一步,挑开那柄袭向夫妻二人的利刃,“两位且离开此处!”
是顺良嬷嬷。
王烈却是勃然大怒:“你们这鼠辈敢伤我家娘子,你们把本大爷给惹火了!”
一声吼哮之后,他将灵枢推向顺良,手中长刀形若游龙,势若猛隼,将两名夜袭者笼罩于一片寒芒之内。
“王义士的武功比老身想得还要高出许多。”顺良咋舌道。
灵枢叹一声:“这也是他惟一还算长处的长处。”
“老身记得王义士好象是用剑来着,不知何时改成了刀?”
“谁知道?”灵枢语意凉凉,“他另一个长处就是用情不专,摸着刀是刀,抓着剑是剑,毫无格调可言。”
顺良忍俊不禁:王妃的这位朋友很妙呢。
这当儿,王烈那边的战斗已然结束,两名夜袭者被他用刀背击中晕穴,昏躺在地。
另一方,府中的铁弩队到位,层层递补,密若天网,很快便有人中箭倒地,骇得其余刺客迅即隐没。
顺良前去向主子回禀此间战况。
遂洪则提了几个活口前往府中大牢,将进行一场难以善终的审问。
灵枢随着顺良来到主楼,却见粉纱笼罩的烛光下,府中主人正在牵针引钱缝一只红色小袜,神态专注,平静安然。
听到脚步声,冉晴暖抬头,微微一怔:“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如今越来越令我刮目相看了呢。”灵枢一径摇头啧叹,“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象,佩服,佩服。”
冉晴暖不以为意:“这一点器量你不是早早就有,佩服我作甚?既然来了,就把外面的事情告诉我罢。”
灵枢耸肩:“没什么,无非几个在王烈目测中属于顶尖高手的失眠者放着大好的觉不睡,跑来你家房顶散步,被侍卫们发现打了一架而已。”
她啼笑皆非:“你这算什么口声?”
神医大人语气闲凉:“左右对南连王妃来说,这一点纷扰不足以动摇心志,何足道来?”
无法,冉晴暖看向顺良:“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抓了几个人,遂洪正在审问。”顺良对女主子这等的气定神闲也颇多诧异,“看样子他们对王府情形并不熟知,中间还曾经抓住一个家丁逼问主楼方位所在,幸得老奴及时赶到。”
冉晴暖停了针黹,沉吟道:“不熟知王府情形,代表不是三长老的人。在不熟知情形的前提下犹敢夜闯王府,当属艺高人胆大之类,未将将区区的王府侍卫放在眼中。”
“是,老奴与一个人交过手,对方武功极高,不过奇怪得是,他毫不恋战,好似在迫不及待地摆脱老奴,过了两三招即有几个黑衣人将他替而代之。老奴深觉其中有异,未与那些人继续缠斗,脱身朝着高手遁去的方向追了下来,此后就遇上了灵枢大夫与王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