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欢拭泪:“有侍卫们按命办事。”
律殊满面疑窦:“仅仅是侍卫?”
“是。”
律殊眸线斜撩:“大成王叔,你认为她所说属实么?”
“国君,臣无话可说。”大成君焉听不出国君的弦外之音?无疑是在怀疑自己便是助女行凶的幕后巨手。虽然大感冤枉,但一切是由自己的女儿做下,也怨不得人。
“无话可说?”律殊精眸明灭,“莫非大成王叔另有什么事瞒着朕?”
大成君一震。当然有事,却是不能说的事。眼下女儿此举势必将国后开罪,前景如何尚无从预料,倘若再将另一位大角给卷进来,他大成府还要如何在大氏国立足?
律殊眉心稍拢,叹道:“大成王叔今日携女前来,就是为了与朕坦诚相待罢?还有什么事不能说么?”
“国君见谅。”大成君垂首,“小女罪责深重,老臣身为一家之长,未能发现征兆在前,不能及时发现南连王在后,着实愚钝蒙昩至极,任凭国君发落。”
律殊眉峰略松,道:“如果仅仅是这一点,诺欢私藏南连王的确有错,但她也算是救了南连王一命,不是不可以原谅,朕很愿意网开一面。但是,大成王叔当携诺欢亲自向南连王妃赔礼,获得她的谅解才是。”
大成君叩首:“老臣谨遵国君口谕。”
“另外,朕听素妃说那位与南连王酷似……不,如今已经确定是南连王了,听说他神智似乎有些障碍,是怎么回事?”
诺欢早有准备,道:“禀国君,诺欢发现南连王时,他血肉模糊,性命垂危,幸好随行侍卫中有人随身带着专治内伤的药,及时护住了他的心脉才保他不死,但还是留下了后遗之症。”
律殊默然须臾,长叹:“想遂岸昔日是何等出类拔萃的人物?今日竟成这副模样,”
“再禀国君,医治王爷的那位大夫曾说,王爷的神智只是因为重伤过度伤了通往心智的脉络,并非不能恢复,端看之后的精心调养。”诺欢道。
“还有这么一说?”律殊似信非信,“素妃的医术远在诸御医之上,由她为南连王看看罢,大成王叔回去后将南连王的脉案整理清楚,交素妃即可。”
国君疑虑仍在,自己嫌疑未洗。大成君有感于此,恭首一叩:“老臣遵旨,老臣还要带这个不肖女前往南连王府请罪,请国君恩准告退。”
律殊挥手:“去罢,之前你们曾经对人家恶言相向,这一次去了,无论人家说什么,你们都须听着。”
“是。”大成君拉着不明就里尚不肯离去的女儿,退出御书房。
饶是诺欢也晓得此地不得放肆的道理,故而一路忍耐。直到行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她再也克制不住,猝地抓住父亲衣袖,急问:“爹不是说会请求国君将我许给连郎为侧妃,方才为什么没说?”
“你还敢问!”大成君鹰瞵鹗视,怒意勃发,“拜你所赐,国君现在怀疑为父也参与这桩南连王绑架案。如果只是你一个,充其量是个女儿家因爱成痴的疯狂,如果有为父参与,便有了绑架南连王意图挑起南北争端的嫌疑,你懂是不懂?”
“可爹并没有……”
“你是为父的女儿,你为我说话,别说国君不信,为父都不信!”
“那……那怎么办?”诺欢嚅嚅问。
“先去求得南连王妃的原谅,其它且走且看罢。”
“真要去救那个女人?”诺欢恁是嫌恶,“我不去!”
“由不得你!”大成君怒吼一声,箝住这个骄纵女儿的手腕,大步而去。
父女两个一路趔趄踉跄,身影趋远。
他们身后的花房内,走出了手提花锄身着便服的素妃娘娘,以及今日特来与她分享药草的灵枢。
“你有没有觉那个大成君有点不对?”灵枢摸颌问。
素问轻轻颔首:“之前居然没有发觉,他身上有一股子极为熟悉的气息。”
灵枢补充:“就是我们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些心怀‘远大志向’不肯屈居人下的不臣者的气息。那眼神,那表情,包括那步伐,都值得探究。”
素问默了默,展颜道:“这个容后再说,当前我们至少该高兴罢,南连王即将回府,而且暂时不必考虑诺欢侧妃之事,可喜可贺不是?”
“你高兴你的,我也要操心我的,晴暖这一步是为了引东则王出洞,到时谁能料到他会不会把晴暖与本大夫的真实身份抖落出来?”灵枢回头扎进花房,“里面有两味药草正是本大夫所需要的,且给我一用。”
“……”这位前任公主殿下意欲何为?素问突然不想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