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遂宁一拳挥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肩窝,“谁准你一去多年连个消息也没有的?谁准你撇下如花似玉的妻子让她一个人面对一群豺狼虎豹的?谁准你错过儿子的出生和成长的?谁……”
遂岸张臂将她抱住。
“臭小子,放开!”
“不放!”遂岸脖颈高扬,“小弟千错万错,有一点从来没有看错!”
遂宁一愣:“哪一点?”
“姐姐果然很爱我!”
“……”
冉晴暖忍俊不禁。
“这个臭小子!”遂宁也破啼为笑,“不管离开多少年,这副德性永远不改!”
“所以小弟始终如一爱冉冉,一如既往爱姐姐。”
遂宁一笑再笑,一把将他推开:“别再腻歪了,晴晴,我们进去说话。”
“好。”冉晴暖展颜相应。
这座城池,这座王府,及至这城中府中的所有人,除了自己,皆曾经以为他们已经失去遂岸了呢。于嘉岩城来说,遂岸与其说是一位王者,更似一轮太阳。他的光芒万丈,令得嘉岩城生机盎然。在没有他的那段岁月里,这座城池仿佛进入了冬眠。
“晴晴,谢谢你。”大厅内,遂宁切声道。
“嗯?”今日是自己的感谢日不成?“宁姐谢晴晴什么?”
遂岸笑:“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阿岸,也从来没有放弃相信他仍在人世。”
“这个……”她明眸滴转,“我可以对宁姐据实相告的罢?”
遂宁不假思索:“当然。”
“其实,有一段时日我想过放弃的,因为那个时候着实是有些累了。”她道。
遂岸正站在大厅门口,招呼万俟睦去将儿子抱来供自己把玩,妻子的声音幽幽划过耳畔,他当即转身大踏步走来,抬腿将一把楠木制成的雕花靠背方椅移近,挨着她坐下。
“但是,心中终究是放不下,况且也有太多的疑点令我不能放下,所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悲伤过度的臆想,在愿儿出生后,我请灵枢帮他与置放在大叶寺的那盒骨灰滴血入骨,确定其内所盛绝非阿岸的骨灰。”
遂宁微怔:“而你没有告诉我?”
她歉然:“我若告诉宁姐,必会将自己对东则王的一切怀疑也和盘托出,而宁姐若是出面,便是南域与北疆之事。我不想在真正确定阿岸的生死之前先使得两方失和,更不想打草惊蛇。其时虽不知阿岸身在何处,却怕东则王会因为宁姐的逼迫对阿岸不利。”
遂宁默然许久,缓缓点头:“的确如此,你若在那时告诉我有可能是律鄍那个混蛋谎报阿岸死讯实际却不知将阿岸藏到哪里的话,我一定会率兵攻打熙禾城,踏平东则王府,把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碾成肉泥。”
有点遗憾,竟使宁姐失去这个机会。她有忖如是,道:“之后,东则王侧妃因为负气,将东则王与察璎珞之间的交易告诉了晴晴,那当下可谓证据确凿,也想过是否向宁姐求助。但是,一点私心作祟,还是没有说。”
“私心?”遂宁不以为意,“你能什么私心?”
冉晴暖赧然:“我想凭着自己的力量救回阿岸。”
遂岸好不感动,悄然伸手握住妻子柔荑。
遂宁白他一眼:“只是这个?”
她微颔螓首:“可还是仰仗了许多朋友的帮助,灵枢、兆飞飞,还有……”素问。
“素妃。”遂宁一笑,“我多少也是会听到一些的。”
她咬唇:“抱……”
“没有什么抱歉。”遂宁道,“我与素妃的事,和晴晴无关。你与她曾经患难与共,冷夜相扶,这本身就是一份极为珍贵的情谊,她那般帮你,代表她没有忘却这份情谊,不是坏人,有什么不好?而且,冲她为了营救阿岸如此努力奔走的份上,我与她之间的那点恩怨就当烟消云散了。”
这就是遂宁呢,南域的王者,名动西漠的女英豪,驰骋草原的“灭哈托”。冉晴暖双目晶晶生光。
“别太崇拜她,冉冉。”南连王凉凉道,“你忘记了那封信?忘记了我们这么急匆匆离开北疆的原因了么?她原谅昔日情敌,绝不是因为慷慨大度。”
“胡说什么?”她妙目一横。
“无须理会这个臭小子。”遂宁嗤声道。
遂岸回嗤,眼尾扫过某处:“难道我说错了?你没有身怀有孕?我那对双生的甥儿没有即将多一位同母异父的兄弟?”
遂宁诘:“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