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他?是谁?那人么?夜煜的脸转瞬暗沉了几许,妒火在阴鸷的眸中燃烧,大手用力的拽住她的胳膊,冷声道:“爱妃,本王在这儿,不用你等,本王这就陪你回去。”
自然的将自己对号入座,夜煜可说是恬不知耻了,偏偏花云裳不给面子,别过脸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走了,手捧腮帮子气鼓鼓地说:“他才不是你,我和你又不熟……”
夜煜塞了块糕点在她嘴里,才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言辞,而喝醉了的花云裳十足的孩子心性,咬着糕点就忘了要说什么,满心欢喜的吃起来了。
“乖,我们回家。”夜煜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女人,不想那两个孩子有事,最好乖乖的跟我走。”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耳鬓厮磨的恋人,谁知道锐亲王殿下正无耻的利用别人家娃娃在威胁着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
冰山皇子的温情,羡煞一干宫娥公主,可花云裳却不买账,似乎想起了他抓走了自己孩子的事儿,不由得悲从中来,吸了吸鼻子,狠狠地盯着夜煜。
当锐亲王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的时候,她已经泪眼朦胧了,当下就有些手足无措,他怎么就忘记了,这女人喝醉了,正在撒酒疯呢,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她有两个孩子吧!
因着他可以的冷落,花云裳嫁入王府一年,几乎没传出什么消息来,就连怀孕这等大事,知道的人也不多,还都怕得罪了夜煜,大多把消息烂在了肚子里,加之方才说的身体抱恙,多数人都猜测她是滑胎了,这要是突然冒出一双三岁多的孩子,他是无论如何也圆不回去的。
就在夜煜想着直接打晕了花云裳扛回府去时,看着他的小女人突然转过头去,专心致志的吃起桌上的瓜果点心了。
夜煜松了口气,见她的小爪子又伸向了酒樽,忙先她一步拿开,她不能再喝酒了。
这样细心的锐亲王,再一次让众人的心狠狠地跳动着,夜慤帝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嘴角,兰贵妃则是如临大敌的瞪大了凤眸,王贵嫔倒没什么反应,兀自往夜慤帝杯中添酒。
太子夜煌笑出声来,打趣儿道:“本宫看皇嫂醉了酒甚是可亲,皇兄何必急着送她回府呢?反正有你在一旁细心照料着,谁也不能欺负了皇嫂去啊,再说此番宫宴,可是父皇专为你二人设宴,你们这一走,岂不是拂了父皇一番好意么?”
夜煜不语,夜念奴狠狠地瞪了夜煌一眼,闷哼一声做回自己的位置,冷笑道:“皇兄该不是怕这女子的假身份被揭穿,所以急急地想逃之夭夭吧?”
闻言,花云裳的肩膀猛地一颤,慌乱的站起来,一拍桌子,说:“我没有逃!没有!”
“欲盖弥彰,没有逃你紧张什么?”夜念奴阴阳怪气。
但这回还真被她说中了,花云裳的样子的确像是心虚了。
只不过,她所想的“逃”就不是夜念奴所说的逃了,她本就是花云裳,不存在什么假冒之说,她会心慌,是因着自己躲着龙九夙,带着孩子们逃走……
“父皇,你不是问念儿为何这么肯定她不是花云裳么?”夜念奴笑道,“因为有人亲眼所见,花云裳是死在锐亲王府的地牢里,之后就被扔出府去了,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夜念奴是一时之气,完全忘记了听到这消息时信誓旦旦的承诺了要保密,一股脑儿把知道的都说了,还有些变本加厉的说,“她是难产死的,一尸两命,死得可惨了!而且真正的花云裳眼角有丑陋的胎记,吓人的很,哪里像这个女人,妖精似的!”
这可是个劲爆的消息,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夜煜,也有些坐不住了,满脸阴霾,厉声问道:“夜念奴,这些你是从何得知的?”
见惯了夜煜的冷峻,可这样漠然可怕的样子,夜念奴也是头一次见,有些怯怯的缩了缩,想着夜慤帝在场,方才壮着胆子,挺起胸脯大声地说:“是月姐姐告诉我的!皇兄,月姐姐和你亲眼看见的,难道还能有假?”
她这么问,还真有点问住夜煜了,阴冷的凤眸闪过杀意,那个女人果然是留不得!
“锐亲王,念儿所言可是真的?”夜慤帝面色有些冷凝,毕竟欺君之罪可不是小事。
“回父皇的话,儿臣……”
夜煜的话还没说完,宫宴入口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细细碎碎的,一听便知是宫中的太监。
他松了口气,却因响起的通传之声,蹙起了浓黑的剑眉。
只听那宫人又尖又细的声音响彻鸦雀无声的宴会:“锐亲王府夫人花氏求见。”
夜煜腮边隐隐鼓动了一下,那是隐忍下的咬牙,花云月那个女人,竟然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