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和明秀姐弟二人在定北侯府暗道了下来,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院子,楚雁回还为他们配备了丫头小厮嬷嬷。
而阮氏也在经过这几天的思忖后,明白了自家老爹的用意,心里已然打定主意,不再与自己的亲人和深爱的人分开,如此便只有让自己努力的去适应这样的生活。
不,对她来说,用回归更恰当一些!
因为她本就应该属于这个繁华却又冷漠的城市,又何须去适应?她要做的就是为明秀和明玉做个榜样,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便是对家人最大的安慰。她不能拖荆南和回儿的后腿。
“姐,我还是不想去宫里,省得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丢你们的脸。”明秀撅着嘴对正为她化妆的楚雁回道。
也不知道皇上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了他们姐弟的存在,竟然下旨让他们姐弟也去跟着宫里,使得她跟着嬷嬷狠狠的学了两天宫规,却还是非常没有信心。
“你这孩子,圣旨都下了,咱们总不能抗旨吧?”
阮氏已然打扮好,楚雁回亲自为她用凤仪阁的化妆品化了一个符合她身份的得体妆容,头上的发饰大气典雅,配上一袭藏青色的锦袍,整个人端庄秀美,便是与宫中的萧贵妃比起来也不逊色多少。
她身上的袍子乃是楚雁回亲自设计,新颖的剪裁,精良的做工,领口、袖口、裙摆以及腰带用银丝线绣了别致的玉兰花做点缀,美不胜收,是楚雁回特意让人赶制出来的。
楚雁回为明秀选择的是粉色绣桃花的襦裙,粉色系的妆容,将她的秀美以及这个年龄该有的娇俏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因为不间断的锻炼以及饮食的改善,明玉这几个月来个子蹿高了不少,脸上的肉肉也多了起来,俨然就是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小帅哥。楚雁回配合他的气质,为他设计了月白色直裰,在袍摆的前摆绣了修竹做装饰,腰间系一条绿色的丝涤,与修竹的绿色相映成趣。为了配合今天的装扮,楚雁回将他的发髻也梳了起来,以一只碧绿的小玉冠束着,看起来玉雪可爱,儒雅净透。
至于楚荆南的衣裳嘛,则是和阮氏的衣裳同款同色同料,只是袖口领口腰带等处的修饰换成了银丝勾勒的祥云图案,墨发以白色玉冠束之。楚荆南本就是美大叔一枚,配上这身装扮,整个人看起来大气潇洒,俊逸风雅。
没错,他们就是穿的情侣装!
阮氏一开始还觉得不好用,后来楚荆南和孩子们都满意极了,她自个儿也被楚荆南迷得不行,便也顺了他们的意。
楚雁回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宣告她娘乃是楚荆南的女人,定北侯府的侯夫人!就算是隔了十五年,世事变幻,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不会变的,让人家看看他们夫妻有多恩爱!
爹娘弟妹都那么美了帅了,楚雁回自然也不落下,她为自己化了个淡妆,穿上某个男人特意遣人送来的白色梦幻般的长裙,翩然若仙。
“秀儿,逃避不是办法,你如今到了京城,迟早都要适应这样的生活。”楚雁回为明秀适当扑了点腮红,整个妆容就大功告成了,左右看看,很是满意,便将一应化妆用品收了起来,“呆会儿在宫中你跟在娘身边就好,不要乱跑,别人问你什么不要一股脑儿就说出来,想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是遇到那个故意刁难的,你就敷衍两句,实在过分,直接无视。”
见不去不行,明秀也就妥协了下来,点点头,“姐,我知道了。”
“青儿回儿秀儿,你们好了吗?贺连决那臭小子已经等在侯府门口了,派人进来催了两趟了。”楚荆南牵着明玉走了进来,俨然就像是亲父子俩。
“好了好了。”楚雁回笑着回道:“娘,秀儿,咱们走吧。”
“青儿,外面冷,把披风披上。”楚荆南放开明玉,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条银色裹白狐狸毛边的披风为阮氏披上。
楚雁回姐弟几人看着楚荆南那小心翼翼为阮氏系披风带子的样子,无不是咧嘴笑着。他们的娘,就该有人这样宠着、呵护着。
阮青原本正沉浸在楚荆南的温柔里,余光瞥见自家几个孩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夫妻俩,顿时脸又红了,不由嗔道:“你们几个孩子,真是的!回儿你还不走,没得让决儿等得不耐烦了,先去陪着他吧。”
楚雁回傲娇的道:“他敢不耐烦,休了他!”
楚雁回的话立即得到楚荆南的附和,“回儿,爹爹赞成休了他,留在家里多陪陪爹娘。”
“你们父女俩,每一个正形。”阮氏闻言没好气的觑了楚荆南一眼,又催楚雁回,“快走吧,我和你爹后面慢慢来。”
“嗯,那我们就先去门口等你们。爹爹,娘有孕在身,你们慢些,不用急。”楚雁回临出门前还不忘提醒楚荆南,得到他的回应后,才招呼着一双弟妹出了青苑。
姐弟几人嘻嘻哈哈的比试轻功,没一会儿就到了侯府门口。在他们的身后,跟着花影月影清影几人。
楚雁回留下大大咧咧的月影,将花影和清影暂时指派去跟着明秀和明玉,然后上了贺连决的马车,明秀姐弟则上了定北侯府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马车。
等到阮氏和楚荆南到来,楚雁回嘱咐为自家爹娘赶车的马车夫别驾太快,三辆马车才启程直奔皇宫方向而去。
一年一度的年三十对于大昭来说是个大日子,但凡这日,皇家都会邀请品级相对高的官员前往宫中赴宴,共同辞旧迎新。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皇宫门前的广场上停了下来。
此时的广场上,人流如织,三五成群的皆是来参加宴会的百官和家眷。
楚雁回一行下了马车,便惹来众人的注目礼。
“咦,定北侯身边那位美人是谁啊?怎么这么眼熟?”
“真是好眼熟,可是想不起来了。”
“瞧她与定北侯穿着如此相似,莫不是定北侯新纳的妾室?”
“定北侯府夫人的行为虽然不对,但是定北侯在这么短的时间便结了新欢,当真是无情。”
许多人都在猜测阮氏的身份,同时把温宜兰偷男人的事也给带了出来,不一会儿,阔大的广场上,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便响了一片。
“你们都很想知道定北侯那位所谓的‘新欢’是谁吧?”一道不和谐的女人厚重的声音重重的响起,“呵呵,她不就是那位在十五年前便离开京城的孝义侯府的嫡女阮青了。”
楚雁回望过去,那妇人看上去和老温氏差不多大,容貌瞧着端庄,实则一双眼睛透着丝丝精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温氏的的嫂子,永宁侯夫人温马氏。
在她的身边,是一位年纪与她相左的夫人,此时眼中满含敌意的瞪视着她娘,恨不能撕了她似的。这一位却是兵部尚书温德海的夫人,也就是温宜兰的娘温宁氏。
楚雁回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跟在她们身后,一个便是楚襄儿,一个则是温宁氏的孙女温柔。楚襄儿的一双眼睛嗜血又不甘的盯在她的身上,好似她抢了她心爱的东西一般。
“呀,真的是她!”有人不吝赞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越发的美了。瞧那气质,真是好得没话说。”
“……”
楚雁回扫了那些碎嘴子一眼,淡淡的道:“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进宫去吧。”
“嗯。”阮氏点点头,应道。
“人美心丑!”一家人就要往宫门走,那温宁氏扬高的声音愤愤的道:“你们知道吗?那阮氏带着女儿在外又嫁了个贱民,生了一双儿女,喏,就是他们身边那两个没见过的小孽种。这次因为宜城县主归来的关系,定北侯得知了她还活着,且死了夫婿,两人便又勾搭上了。为了重回定北侯府,楚荆南与他的女儿竟是设计我家女儿与别的男人……”
听着这样颠倒黑白的话,楚雁回缓缓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温宁氏。
那温宁氏说到这里抹起眼泪来,“可怜我家女儿受了冤枉被楚荆南赶出定北侯府,不甘受辱,撞死在定北侯府门前。那楚荆南是多狠的心啊,我家女儿这些年安分守己,孝敬公婆,兢兢业业的为他侯府,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怜她死后还被楚荆南给送回娘家!非但如此,楚荆南还因为宜城县主不喜欢我家襄儿,不认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了那阮氏能安心的回定北侯府,又将自己的娘赶到了家庙……为的不就是为阮氏扫清障碍?这样宠妾灭妻的男人,简直是猪狗不如啊!”
“以往瞧着定北侯倒是个好的,没想到为了接回阮氏竟然能做得这样绝啊!”
“是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他能接受妻子前夫的一双儿女,还真是个大度的。”
“大度什么啊,还不是迫于无奈吧。试问有哪个男人会真心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啊?”
“还有那两个孩子,身份那么低,怎么也能带来参加宫宴?”
“……”
大约还是有些忌惮定北侯府与靖王府,众人议论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楚荆南一个练家子如何听不清?他们几人只怕除了阮氏听不全以外,其他几人想必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楚荆南已然黑了脸,要不是温宁氏和温马氏乃是他的舅母,他真想不顾面子上去海扁她们一顿。
众人的议论声阮氏听得不清楚,但是那温宁氏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不过相较那日楚铃兰闹到定北侯府的时候,要镇定了许多。还有明秀和明玉也有了很大的进步,神色淡漠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这让楚雁回感到很满意。
“尚书夫人。”楚雁回徐徐的向温宁氏的方向走去,面色阴冷的道:“首先,本县主要跟你纠正一点,本县主的娘不是妾,温宜兰也不是妻,顶多就是个恬不知耻非要上赶着嫁给我爹的平妻而已,所以我爹谈不上宠妾灭妻。
其次,我爹是在温宜兰的事发后,才从我这里得到了我娘的地址,前去和我娘相认的,他也是经历了一番艰辛才从新俘获我娘的心,你所说的早就勾搭上的事并不存在!
第三,我家祖母是因为自觉作孽太多,主动前往家庙吃斋念佛,是为了给自己恕罪,没得将来百年之后,没脸下去见我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