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太平犬,莫做luàn世人。古来都说战争如何如何的可怕,将之形容成灾祸瘟疫,却不想一切的缘由,本就是人的yu望。
那该惧怕的,终究不因是战争本身,而是未知的死亡、凄惨的离别,亦或者战场之外、不属于战争的另一些,残酷的黑暗。
赤地千里兮?白骨卧于野。
在这游戏般的世界中,当然不会让尸体按照正常状态腐烂,否则依照江湖上如此频繁的杀戮,只怕那冲天的腐臭就能要了人命。
自战斗开始,不过数个时辰,然而满地残骸,却是已然尽数化作白骨,在种种散luàn的装备间,若隐若现。想来用不了多久,连白骨都会被系统刷去。只是当杀戮速度远远大于系统刷新速度,那么只有在真实世界才能见到的惨状,未必不能在游戏里重现。
往日的武当山,最不缺的就是白骨,只是今天,这森然的白,竟是遮满了半座山头。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战争变得不再可怕。
当yu望被无休止的放大,杀戮竟也成了一种荣耀。
可悲,可笑。那些总是在谴责战争的,又岂能见到人xing完全暴露出来之后的凶残?
血刀刃红着眼睛,呼喝着残余的血刀mén弟子疯狂向上冲杀,时而高高跃起,挥出数道丈长刀气,将那突袭而至的少数武当超一流高手,一一击毙。
每每这时,总能听到血刀mén弟子那热烈的欢呼声,虽不如星宿弟子无耻阿谀那般让人听着舒心,但却多了几分真情,传到血刀刃耳中,也觉颇为畅快。
百丈外,与他遥遥呼应着的,乃是紫心人夫妇。不同于时常亲自出手杀敌的血刀刃,这对星宿掌mén夫妇显然要悠闲的多。那些朝着星宿队伍发动突袭的武当高手们,往往尚未行进小半,就都统统被毒翻在地。
武当轻功,虽说不致冠绝天下,但也绝对有其独到之处,特别对上血刀mén这种身法弱势mén派,sāo扰起来,也自有些麻烦。星宿则不然,管你轻不轻功,我自一把毒yào撒去...
渐渐的,原本人数就偏少的血刀弟子们,迎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见识到星宿毒功厉害之后,就连悍不畏死的武当群道,都不由自主将目标偏向了另一方。
过了山脚最先一处百米窄道,武当山腰,已是一马平川。
千百人并成一排,战斗在第一线,阵势从jiāo接开始,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掌控。
拼的是人头,堆的是xing命。除非身怀绝顶武功,远远超出旁人,否则什么战术不战术,都成了笑话。
只是,那依旧在高歌猛进的血刀、星宿弟子们,可曾发现,身后坚强的后盾,已经开始缓缓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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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翔抬头远眺,恰好看到了数里外血刀刃飞身跃起勇猛一击,脸上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抬起的左手,斜斜挥下。
“进攻!”
高头大马,红鬓如火。
价值亿万的赤兔在胯下嘶鸣,似是也被氛围所染,意图冲杀。
只是注定了,今天没有它表现的机会。
紫衫坐在马背上,环抱着楚翔,却是完全被身前那挺拔的如山的背影遮住了视线。
正自有些气恼的她,尚未来得及开口,只觉身体以轻,已然被楚翔抱到了身前。
“看吧。”
楚翔温柔的对着紫衫说道,全然未将己方可能出现的伤亡放在眼中。
紫衫雀跃的自空间袋中取出“千里眼”,兴奋的调试起来。
这两人,又哪里会将他人xing命放在心上呢?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些所谓的战斗,都只是一出出戏码。
也许唯一值得注意的,这是亲手导演的戏码。
所谓,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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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尘土飞扬,冲天的喊杀声自远方传来。
血刀刃心下一惊,这才发现身旁变得有些唯唯诺诺的心腹,早已经是满脸踌躇。
转身一看,入目场景差点吓得他连宝刀都差点摔在地上。
己方埋伏在密林中的人马,早已经有序的退去!远处地平线上,一杆飘扬的旗帜,岂不正伴随着那冲天的喊杀声,迎风招展!
方才一时杀的兴起,加之又有些距离,山下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他竟然直到此刻敌人打来才发现端倪!
反手一个巴掌打在那名客串传令官的大汉脸上,血刀刃怒喝道:“该死!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那大汉支支吾吾,不敢答话。凭借他的内力修为,加上一直没有亲自投入战斗,的确在方才发现了一些迹象。但内力毕竟不是万能,他又没有楚翔那等非人的体质,能够勉强自半山看到山脚,已是不易,又如何敢将“尚未看清”的猜测,告知本已得罪了的掌mén呢?
且不提血刀刃大惊失sè,直yu拔刀杀人。随着那突来的喊杀声,整个战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攻方势颓,守方势旺。此消彼长之下,一时间,两方竟然僵持在了这半山腰上!
除了那些功力绝顶之辈依稀能看到远处那面飘扬的旗帜,其他弟子目力有限,甚至连来敌是何人都不知道。
但被人暴菊的事实,却是无情的遭到了证明!
血刀星宿,总计十万多名弟子,可悲的沦为的弃子,被夹在山道中间。这场战斗,已经完全失去抵抗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