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忙跪地请罪道:“下官愚鲁,但下官也是为大计着想,此事可不仅仅是将军之事,也是我芜湖县的职责所在。”
韩暮笑着拉起他道:“这样吧,你们便随便带个两三百兵士埋伏在清平外五里,记住要天黑后才可以靠近埋伏,切不可惊动匪寇,一旦我们在岛上打响,你便率兵进击清平村,占领那里,多带弓箭手,封锁住溃逃的匪兵,一个也不许漏网。”
李远这才躬身道:“下官遵命。”
韩暮问袁岗道:“都准备好了么?”
袁岗道:“全军俱已待命完毕,就等着你发话了。”
韩暮大手一挥道:“出发。”
四十名飞虎队员以及两百士兵和韩暮等人分乘两艘官船未时正准时开拔,韩暮本欲将苏红菱和张彤云放置在县城,但二女执意跟随,韩暮毫无办法,只得让她们换上男装跟随前往,只是叮嘱苏红菱保护好张彤云,不得有任何闪失。
两艘官船缓缓驶出,沿着濡须河一路北上,濡须河河道宽深大船进出倒是畅通无阻,但韩暮下令速度放缓,除了掌船的士兵外,其余人等一律进仓休息,睡觉的睡觉,养神的养神,不许大声喧哗;他自己则和二女躲在仓室里玩老鹰抓小羊的游戏;两只小羊羔很快就成了没毛的小白羊,任凭老鹰的利爪在小羊羔**的身上乱抓乱摸,只能颤动着身子毫无办法。
短短几十里的河道,硬是从未时走到戌时,方才进入巢湖。
韩暮吩咐两艘船停在河湾无人的地方,抛锚停船,看看天色,吩咐全体用餐;此时天色已晚,濡须河入口在巢湖东边,离湖心姥山岛尚远,但即便如此,韩暮也不准点起灯火,全船人黑灯瞎火的摸索着将随身带来的牛肉干混着饭团用清水灌下,默默等待着韩暮的命令。
天黑沉沉的,时近十一月末,月色暗淡,四周除了呼啸的夜风,浪涛拍打岸边的声音之外,无一丝一毫的异样声响。
韩暮满意的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心里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一声令下,两船悄悄开动,从北面迂回而过,绕了个大弯驶往姥山岛西面。
远远望去,小岛上灯火闪烁,笑闹叫骂之声在静夜里传出老远,两船在距离小岛五六里之处停了下来,不一会,一艘船悄悄借着夜色靠近小岛,而另一艘船上静静的停在原地等待。
驶向小岛的这艘船上是韩暮、袁岗、张苏二女和四十名飞虎队员,外加五十余名射声营士兵,船悄悄的驶近小岛西边一处崖壁,众船工死命稳住船身,将船稳稳停住。
韩暮从仓中取出一个长长的包裹,轻手轻脚的打开,一件黑乎乎长形的物事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上面还有一根长长的羽箭,只不过这羽箭的后面是个小小的铜环。原来韩暮和谢玄捣鼓了半天就捣鼓出这个玩意来。
除了袁岗和二女,人人迷惑不解,韩暮神秘一笑,将一根细细的牛皮索穿过铜环,一路拉过来形成一个双绳,在用脚踏上那物事的下部,用力扳动,只听“咯吱吱”的一阵响声,接着便是“啪嗒”一声便似弩弓上弦时卡住机皇的声音。
韩暮吁了口气,悄悄道:“都让开,别踩住绳子。”
众人腾出一片空地,只见韩暮托起那物,瞄准山崖上黑乎乎一片的树林一扣扳机,那只带着绳索的羽箭便‘嗖’的一声飞跃数十丈的崖壁射进那从树林里。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物事还有这等妙用,韩暮伸手抓住两根绳索用力扯了扯,满意的点点头,将那柄‘射绳枪’珍而重之的交给一名飞虎队员,让他放在舱内,再用其中一根细牛皮绳拴住一根稍微粗一点的绳索,拉动另一根牛皮绳;不一会儿,稍粗的绳索便穿过铜环回到韩暮手中。
韩暮双手拉住绳索,试了试强度,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知道上面的箭头是否卡住了正确的位置,另外这拇指粗细的绳索似乎太细了点,能不能承受自己的体重着实没把握。
但此时已经无暇多想,拉住绳索,揉身便上;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拉住,扭头一看,一身黑衣的苏红菱站在身边轻轻道:“韩郎,让我上吧,我身体轻。”
韩暮正待拒绝,苏红菱已经轻轻跃起,娇小玲珑的身体轻盈的沿着绳索迅速爬了上去,韩暮措手不及,只得抓住绳索顶端减少绳索的摇晃。
众人屏气凝神,仰头看着苏红菱细小的身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一个个紧张的冒汗;数十丈高的悬崖,万一失足,天大的本事也会摔得粉身碎骨,惊动了盗匪偷袭不成倒还在其次了。
夜风颇大,吹的绳索左移右晃,韩暮虽然极力稳住下端,但不敢用力拉紧绳索,生怕将顶端固定的箭头拉脱;时间过得缓慢而煎熬,众人身上的冷汗经夜风一吹顿时浑身凉津津的,冷战连连。
终于,韩暮觉得手上的绳索一轻,心中一喜,知道大功告成了;他连忙命令将一根粗大的船缆拴在绳子的一端,绳索上传来三下剧烈的抖动,那是苏红菱在传递信号,韩暮用力将绳索晃动三次送上已经准备完毕的信号,苏红菱大力拉扯,将缆绳拉上悬崖顶端,牢牢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