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笑而不语,坐在马车车辕的老仆打扮的陈冲脸带着一丝笑意,低声自语道:“山河破碎,如风飘絮,大帅有空闲才怪呢。”
苏红菱仿佛听到了什么,问道:“陈大哥,你说什么?”
陈冲笑道:“我说,这恼人的春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呢。”
三人的大笑声中,马车一路加速,消失在桃花满枝的桃林之中。
……
中午时分,三名黑衣人追了西去的马车,三言两语之间,那掌柜的便露了馅,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
陆甲头沉思道:“一名弱不禁风的公子、一名老仆、一名丫鬟;老仆和丫鬟举手间就制住了他们四人?这等本事谁会有?”
一名黑衣人道:“会不会是谢家的那几个余孽?不是说谢安的侄子和弟弟在北府军中任了高级将领么?这会是不是得到了消息,急着回京搭救谢安?”
陆甲头道:“很有可能,其中一个肯定是谢玄。另一个恐怕是化妆成仆从的谢石,这二人都有武功在身,但是那个女子就不知道是谁了,谢家小姐中没有会功夫的。”
另一名黑衣人道:“会不会是那个韩暮呢?谢安可是他的衣服啊,若谢家人得到消息,他难道能坐视不管么?”
陆甲头晒道:“韩暮怎会以身犯险,那谢安只不过是他往爬的跳板而已,二人又无血缘至亲的关系,唤作是你,你愿意丢下北府军数万兵马保护的城池不呆,巴巴的跑去京城救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一个人么?”
那黑衣人奸笑道:“若谢安也将他才貌双全的侄女送给我陪侍枕席,说不定属下会去救他。”
三人哈哈大笑,陆甲头扫了一眼跪在地磕头的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全家十余口人道:“只能怪你们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安心的去。”
三人剑出如风,瞬间将四散奔逃的两家十三口人斩杀的干干净净,翻身马折返而回,直奔京城方向绝尘而去。
两日后的傍晚,韩暮等人来到健康城外,远远望见巍峨的城墙和高耸的城楼时,韩暮的心中一阵感慨,这座城市曾经是如此的熟悉,而如今却显得如此的陌生。
城门左右士兵排列森严,城墙亦有一小队一小队的士兵来回巡逻,几天前宵禁已经放宽了级别,城门处已经允许百姓出入,但是凡事出入的百姓都要严格盘查,并出示当地县衙的证明身份的文件,不时有忘记带身份证明文件或者是对此不太懂的百姓白士兵们抓走投进大牢,京城几处大牢中这几日人满为患。
马车停在离城门千余步的一处小树林内,韩暮翻看着手中的黑色号牌道:“这玩意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陈冲道:“照理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万事小心为妙。”
韩暮道:“说的对,号牌四枚,我们只有三个人,何不拿一个去试试。”
陈冲顺手拿了一个号牌道:“公子,看我的。”
韩暮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下了马车走到林外,拦住一个正要进城的百姓道:“这位兄弟,我是城中当差的,肚子实在是不得劲需方便方便,这个号牌是门口那位军爷要的,帮我拿给他,免得坏了军中大事,这里有二十文钱,算是报酬,有劳了。”
那百姓狐疑的道:“就拿给那位门口的军爷?就这几步你便给我二十文?”
陈冲一副痛苦的样子捂着肚子道:“是啊,我也肉痛啊,只是我总不能落在裤裆里,熏了军爷我讨一顿打,污了大事我掉脑袋,你说我咋办?别说了,算你走运,快去快去,我这可就憋不住了。”言罢一个响屁从身后冲出。
那百姓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但是却难掩心中的兴奋,连忙朝城门跑去。
陈冲一溜烟的钻进树林,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城门口,只见那百姓小跑着赶到城门处,将号牌递给城门口一名军士,一边指手划脚的说着什么。
那军士翻来覆去的将号牌看了几遍,忽然一把抓住那名百姓,将他揪翻在地;其他的士兵一拥而,将那名百姓捆了起来。
那百姓哭喊着朝小树林指指点点,韩暮看到此处,低声道:“走!”
一干士兵飞快的赶到小树林之时,韩暮等人已经绕出树林离开有数里之遥了,众士兵四下搜索了半天,一无所获,这才悻悻的收队,早有人将这枚一百九十三号号牌送往指定地点,将情况一一汇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