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忙起身道:“谢母亲大人关心,孩儿没事,守城之事孩儿自会尽心竭力,母亲大人请放心,绝不教秦贼越我襄阳城池半步。”
韩夫人笑盈盈的道:“那就好,我儿英武胜过乃父,今大军压境,须得上下一心方可守住城池,我琢磨着我们这样的妇孺起不了什么大用,于是便想和你商量和媳妇们明天在城中广场分发布匹麻草给将士们做衣衫和编草鞋穿,不知道我儿可同意么?”
朱序心中激动,虎目泛起泪花道:“母亲,儿无能让娘亲跟着担惊受怕,还要为儿受累,儿实不忍。”
韩夫人收起笑容正色道:“这是什么话,我可不是为你,我这是为了全城百姓和我大晋江山着想,看来我儿还是不懂这里边的道理,哎,这也不怪你,你父去世的早,也无人跟你分说;今日为娘告诉你一个道理,你今为官非为我朱家一门为官而是为天下百姓为官,你今守城非为我朱门守城,乃是为了襄阳数万军民,为了大晋千万百姓;皇上委你重任,你食君之俸,食民之膏便要忠君为民,无论何时都不可忘记自己的身份。”
朱序见母亲神色凝重,忙站起躬身道:“儿受教了。”
韩夫人这才温言道:“非是娘亲啰嗦,大节大义乃人之立身的根本,我儿本性敦厚,原不需要我来提醒;但是大敌当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伪娘不得不多说两句。”
朱序笑道:“母亲说的是,母亲耳提面命实乃儿之福分,需知天下很多丧父丧母之人还无此机会呢。”
韩夫人笑骂道:“贫嘴,此事便这么定下来吧,明日我便率府中女眷出门,为了守住襄阳城也顾不得许多了。”
朱序笑道:“儿有把握守住城池,母亲大人放心。”
韩夫人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不能破城,昔年我年纪尚小,和你外祖住在北地小城,后来兵祸迭起,不得不逃离南下,迁居此城,秦人氐族凶恶如虎狼,家乡小城城破之时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那情景历历在目,时常令为娘惊恐;若是我襄阳城破,恐也难逃一劫,为娘再见不得那幕惨状了。”
顿了顿,韩夫人看着朱序,拉起他的手道:“我儿若有孝心,便不要叫为娘在受那般的煎熬。”
朱序跪倒在地指天发誓道:“皇天在上,我朱序誓与襄阳共存亡。”
…………
秦军中弥漫着一种焦急不满的情绪,主将苻丕无能只会派人送死,几番所谓的攻城连敌军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倒折损了几千士兵,但是他还是要人继续如此做无用的进攻,当真令人费解。
尚书慕容暐是降臣,他没有说话的权利,特别是在皇子面前他更不愿意去多说什么,皇子说怎么干,他就怎么干,从不乱提任何意见。
但武卫将军苟苌可看不下去了,他向苻丕进言道:“大将军,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每日折损士兵又摸不到襄阳城头一分一毫,这样下去大军的士气会消耗殆尽,以后即便有机会也无法取胜了。”
苻丕皱眉道:“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干等着不行动吧,若父皇知道我来到此处一筹莫展,那可大事不妙了,只因我军无战船实在是无法渡过这宽若大江的护城河啊。”
苟苌道:“大将军何不稍安勿躁,皇上不是派杨安、石越、慕容垂、杨武等人率十万大军随后便到么?就算是总攻也需后军到达方可,再说这些人均身经百战,必有良策;大军到达之日,大将军召开会议问计于诸人便是,何必自己苦思伤神呢?”
苻丕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便命士兵停止攻城,安心休整,静待后续大军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