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静静听着维拉克的描述，他伸出手去，把肩膀上的黑猫和白狗报下来，放在膝头，轻轻抚摸着两人顺滑的皮毛，让两小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听着往昔自己的传奇事迹，老爹却觉得，这些年的生活，都是如此不堪回首，只有在遇到这个小家伙之后，自己才真正活过。

“而雷神计划……”说到雷神计划，维拉克的激动地胡子像风车一般打转，一双眼睛几乎瞪出眼眶来，口沫飞溅，手舞足蹈：“这是我最喜欢也最欣赏的一个计划，那是一个把魔网的能量引出来，用来驱动机械的研究计划，据说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制造出如同山一般巨大的机械巨神兵，只可惜最后没有成功……”

“不，这三个计划都成功了……”听到维拉克那惋惜的语气，老爹微微摇头，否定了维拉克的说法。

老爹的话让众人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三个计划只是听一听，就觉得非常恐怖。不论哪个计划成功了，恐怕都会引起现在的社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而这些计划，竟然都成功了？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明一下？

看着众人面上的崇敬，老爹的面上，却全是苦笑。

“这三大计划，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为了把整个温特族绑上因帝斯的战车，为他提供人力物力的阴谋……”老爹低沉开口，他闭上眼睛，思绪回到了远古的往昔，似乎又看到了当初自己指点江山的岁月，只是最终的一场背叛，却让这一切，都成了可笑的骗局，自己被封住了记忆，又何尝不是自己选择了如此？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只能逃避。

“我累了。”看众人还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老爹已经没有了说下去的心情，他站起来，姚言跳上了桌子，然后又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甩荡着尾巴，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福利。

固然老爹故事说了一半很不厚道，但是除了姚言之外，其他人却不敢跟上去，谁都知道，现在的老爹心情很不好。

老爹有些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姚言用尾巴卷起了水壶，帮老爹倒了一杯水，瞪着漆黑的眼睛看着老爹，看老爹的面色好了一点，才道：“老爹，你说这三个计划是骗局？”

老爹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其实这三个计划并不是他发起的，只是把这三个计划公布出来的，却是他，把这三个计划最终完善的，也是他。

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对魔动机械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这种天赋就算是封锁记忆也无法封锁，所以老爹才能教授出姚言这样的怪才。

徒弟都如此，师父怎么能是普通人？

“三个计划，风神计划是为了让飞船再次飞起来；光明神计划是为了给飞船强大的武器；雷神计划，是为了让飞船再次被驱动，是这样没错吧。”姚言道。如果因帝斯的目的是修复飞船，那么他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飞船服务的，只要把这三个计划套到飞船上，自然能够发现真相。

老爹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几十年前，这三大计划都已经成功了，这几十年来，因帝斯在做什么？”姚言轻声问道，他不是在问老爹，而是在问自己。

“躲在地下修理飞船。”老爹轻声回答道。

“修理飞船不是说修理就能修理的，还需要人手和物资……人手和物资从哪里来？”

“人手的话，每天出入黎原荒野的人不计其数，消失在荒原上的人更多。”老爹试图把自己的思维连贯起来，“以因帝斯的手段，有的是办法让那些人乖乖服从命令。”

“那么物资呢？”

“物资要通过白石城运输……”

“白石城是被夺心魔控制的，这是不是也有什么联系呢？”

姚言和老爹对望一眼，突然有一些东西慢慢穿了起来。

“那么，这一场黎原荒野的骚动，是不是因为有人背叛他们，把飞船的钥匙带回了地面呢？”姚言抬头看着天花板，苦思冥想，“如果是的话，那么这名背叛的人在哪里？如果不是，那么这场骚动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起呢？”

“为了炫耀！”老爹摇摇头，“因帝斯他可以控制别人的思维，篡改别人的记忆，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逃离他的控制。而若是他的话，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炫耀！”

“炫耀？”姚言讶然。

“是的，炫耀。”老爹缓缓道，“自己精心准备了几千几百年，如果没有观众的话，那岂非非常无趣？所以他要炫耀，要让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里，让他在万众瞩目之中，驾驶着飞船升空而起，破空而去……他是一个疯子，真正的疯子！”

“几千几百年……”姚言有些无语，“怎么可能这么久？”

“怎么没可能？”老爹苦笑，“你以为，能够组建因帝斯，能够修复飞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姚言歪着脑袋：“很难吗？”

老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不可闻：“因帝斯，他……是神啊！”

神，是拥有**的魔网，拥有二十级以上的超强实力，和拜龙教的八翼龙神，妖龙公会的妖龙同一级别的存在。

因帝斯，它是一个组织的名字，也是一个人的名字，同时也是一张魔网的名字。

那一刻，姚言也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对抗的，是神一样的存在，不过，他的嘴角慢慢溢出了一道笑纹，神……那又怎么样？总有一天，在我的公会里，所有人都是神。

蜷起手臂，看着自己已经松弛的肌肉，老爹回忆着自己往昔的力量，低声道：“我也曾经是因帝斯的一员，因帝斯这张魔网拥有无与伦比的计算能力，当时我的研究，就是把因帝斯的力量引导出来，成为驱动魔动机械的能源，现在想想，也只有这样的能源，能够驱动如此庞大的飞船。”

“老爹，你也是魔网行者？”姚言讶然。

“那是自然。”摸摸姚言的脑袋，老爹笑了，“如果不是魔网行者，怎么能够研究出来雷神计划，所有因帝斯的成员都是魔网‘因帝斯’的魔网行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会如此被封禁了记忆。不过，我的魔弦已经断了。”

“老爹，难道你甘心？”姚言沉默了片刻，问道。

“不甘心又怎么样？我们的力量根本就不成正比。”

“至少，不能让他那么嚣张。”姚言的目光闪烁，“老爹你有没有想过，他真的修好了飞船，如果他驾驶着飞船从地下飞出来……黎原荒野会怎么样？”

老爹愣了一下，然后摊开了地图，铺开放在桌上，看着那地图，呆住了。

飞船在地图的正中心，这个世界所有的大陆都是一块块裂片，如果真的让飞船从黎原荒野中飞出来，那么等待黎原荒野的唯一一个结果，就是四分五裂，到时候所有还在黎原荒野上的人，都会变成飞船首航时，撞碎在飞船上的香槟瓶子……

“绝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