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曹昂身后的兵卒则是在史泱的示意下,整弓聚弩,一旦曹昂稍有异样,上百的乱箭便会把纪灵射成筛子!所以说,此一战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悬念。
却说纪灵越战越心急,越打越心焦,若在自己全盛之时,这毛头小子别说跟自己势均力敌,只怕十招都挡不下,可是如今自己处处被制,实在让人气愤!偏偏这小子避实就虚,不跟自己硬撼,拖延自己的伤势,自己的千般妙招最后反倒都成了陪他练手!真个让人来气!
曹昂小心翼翼的接着纪灵的每一个虚招实打,大约又过了二十余合,纪灵只觉得气血翻涌,浑身痛楚难耐,手中三尖两刃刀渐渐凌乱。突然,纪灵顿觉肋下一股寒气刺肤,要待招架已是不及,只得被迫侧身躲避,马上平衡难找,曹昂这趁虚一击,不但让他先前的攻势尽数消融,还反守为攻。
曹昂一个照面占得了先机,哪里会给纪灵喘息之机?接着使出全身解数,连连强攻纪灵,纪灵失血过多,都晕目眩,终究是弱不敌强,一头栽下马来。
“将军!”乐就一见便要上前相救,可是一道疾风闪过,却是史涣瞬间策马拦在乐就之前,而曹昂身后的数名骑兵也是策马急上,手中长枪牢牢的封住纪灵咽喉。乐就只能呆立于侧,难以上前。
“唉,事以至此,实乃是天命!天亡我也。”纪灵躺在地上,悲愤的仰天一啸,曹昂心中酸楚,翻身下马冲着纪灵道:“将军,我答应你,你死之后,你这一众手下,我曹昂尽皆放走!”
纪灵闻言转头看了曹昂半晌,接着轻轻的点了点头,算作答谢,接着突然奋力向前一探头,只见虎须下的脖颈顺时插入了一名亲兵的长枪之中,在轻微的抖动了两下之后,纪灵便不再动弹,一员虎将就此谢幕与乱世的舞台中间。
“将军!”乐就悲愤的大叫一声,接着两行热泪便瞬息流动而下。曹昂轻轻的甩了甩手,言道:“你们..走吧!”
乐就凄然的仰天喝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上不能救护主上,下不能保全地薄,与死无异!”说完随即拔剑自刎当场。
那边的曹昂着实没想到竟会有这般变故,只是呆呆的立于当场,少时,随即缓缓自言自语道:“这他妈才是真汉子,真男人...史涣,让军士们葬了纪灵他们吧。”史涣闻言不由楞道:“葬了?大人,你还需要拿纪灵的首级请功呢?”曹昂闻言默默的摇了摇头,只是缓缓的捡起了地上的三尖两刃刀,轻言道:“葬了吧,请功的话,用这个就够了。”
寿春口的大寨内,此时已经全部为曹军占据,晨间的清光遥遥映射在主寨之上,仿佛在为曹军庆贺着作夜的胜利,而等在寨门前的夏侯渊看着领军遥遥打马归来的曹昂,嘴角在不经意间竟轻轻的顺起了一丝微笑。待曹昂走近之后,夏侯渊看着曹昂马下空空,毫无悬挂,不由的呆了一呆,接着板正脸孔问道:“子修,你未曾拿得纪灵回来?”
曹昂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献上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道:“曹昂不负叔父厚望,将纪灵与其副将乐就逼死与西南三十里屯山之外,只是...纪灵乃一代豪勇之将,我感其忠义难寻,私下做主安葬,请叔父责罚!”
夏侯渊闻言愣了一愣,接着摇首笑道:“你成就大功,却念及敌方忠义而不毁人尸身,也算难得!此事我派人核实细查后,自会在功劳薄上替你记上一笔。”曹昂闻言额道:“多谢叔父!”
“恩!”夏侯渊点了点头,接着沉言道:“你劳累了一夜,且去帐中休息!午时后,我等便兵发寿春!”
“啊?”曹昂闻言愣神,接着道:“这么快?”夏侯渊哈哈笑道:“兵贵神速!我等此来要得便是让袁术反应不及,无从下手焚粮烧种。如今纪灵以死,我等岂能不作速进兵?我以派人报之主公,如今主公已经作速进兵欲破桥蕤,我等先去寿春城,以防袁术有变,然后便可等主公大军进兵合围寿春!”
曹昂闻言点头表示了解,只见夏侯渊轻轻的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幽幽然道:“好刀!真是好刀,三尖环刃,可斩可刺,这铁料也属上佳之品,子修!这三尖两刃刀既然是你所缴,就由你拿去吧!”曹昂闻言急忙道:“叔父,孩儿武艺低微,要此良器无用,还是叔父拿去用吧。”
夏侯渊摇了摇首道:“什么话!难道我还会与你争东西不成!”曹昂急忙摇头:“曹昂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夏侯渊摆了摆手道:“什么只是,让你拿去你就拿去!”看着一脸决然的夏侯渊,曹昂不由的微微苦笑了一下,接过这六十五斤重三尖两刃刀,“多谢叔父!”
建安二年,曹操派遣手下爱将夏侯渊,以亲子曹昂,儒将李典为副将,分兵直入淮南境内,杀纪灵,乐就,李丰,兵进寿春,阻拦了淮中民田损毁的可能性。接着便率军急攻桥蕤,决战与淮北。桥蕤军大败,为曹洪所杀,血流成渠,江水为之而红。
接着曹军直逼寿春,四面围城强攻,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寿春兵少,抵挡不住,曹兵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拥入,袁术仓皇渡淮奔庐江而走,侥幸逃生,曹操兵进寿春,焚烧伪造宫室殿宇、一应犯禁之物;寿春城中,收掠一空。至此,江淮北部几乎全定。且粮米未损,曹军实力空前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