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军马即将返回邺城,袁绍竟然忽的病倒了,郭图只得暂缓行军,命军士在邺城南百里处暂且安营扎寨,并命韩猛守护军营西南口,以防曹昂乘势劫营。
曹昂的追兵没有等到,韩猛倒是等来了几个己方在河内被甘宁生擒的军卒,并将一封书信递上,韩猛乃是莽夫,并无多想,直接领着几人去见袁绍。
此时的袁绍正感胸中气闷,见几个降卒递上书信,随即拆开来看,但见信中写道:“汉后将军,冠军侯曹昂,致书于太尉袁本初前。自古为将之人,能战能谋,能屈能就,能柔能刚,能伸能退。布军当似山越之颠,施谋当似阴阳轮签。无穷无尽恍如天地,浩淼军法恩如四海。得天时以先动,查地利于短长。公,袁本初,却无一能而就,空负四世三公之名,实乃乖张无学之辈。上逆天时,举暴兵,行攒逆于官渡,下违军意,驱残兵与平丘,遭伏击便十路。抛戈弃甲与荒野,刀枪剑戟洒满地。闻曹氏之名则心惊而胆裂,见河南之兵如孬鼠而北顾。袁本初,汝不懂用兵!连遭惨败!实乃无学之辈!汝有何面目见冀州父老?有何面目进相府厅堂?百年之后,官渡之败,平丘之失,当于史册而记载,当由万家而传扬!本初见曹心慌慌,河北袁氏无人镶!曹军兵强而马壮,将尔祖坟荡成荒!”
“啊~”袁绍看完之后,仰天长啸一声,接着历时昏厥过去,顿时把下首的韩猛惊的是目瞪口呆,呆立了片刻之后,方才急忙怪叫道:“医官,速传医官!”
医官来后,连忙为袁绍把脉就诊,可惜已是无有回天之术,三日之间,袁绍或喜或悲,时而哭,时而笑,但身体却日渐消瘦,沉疴日重。
消息传到邺城,袁绍爱臣审配急忙领着其三子袁尚并袁绍之妻刘氏赶往军中,见袁绍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几人不由尽皆附在榻上痛哭。
袁绍缓缓的睁开双眼,斜目看了看一旁的袁尚,摸了摸他的头道:“孩子,为父只怕是不行了,这河北的基业,就....就交给你吧。”
袁尚哭的混天黑地,恍如不觉。倒是袁绍却有些回光返照,见袁尚痛苦,忽的一掀被褥,咬牙喝道:“此时岂是哭泣之时!你给孤挺起腰来,接冀州大印!”
袁尚点了点头,缓缓走到袁绍身边,接过冀州紫金印绶。但见袁绍长呼口气,一边流泪一边喃喃言道:“孟德啊孟德,孤今日身死于此,天下将在无人是你的敌手了,哈哈哈哈哈,天下再无人是你的敌手了!孟德啊!孟德~!!”
一代枭雄就此谢幕于天地的舞台之间。
袁绍身死,袁尚以及刘氏审配等人哭的昏天黑地,事后,袁尚安排了审配料理袁绍的后事,自己亲自收拾袁绍的遗物,却从中发现了那封司马懿代笔的书信!
在默默的读过之后,袁尚不由气的咬牙切次,心中暗自发狠道:“曹昂小人!施此毒计害我父亲!我与你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袁尚誓不为人!”
消息传到河间,曹昂看完了手中的书信,转首看着司马懿笑道:“仲达好厉害的计谋,一首曲子,一纸书信,就要了一代枭雄的性命。”
司马懿闻言道:“将军过奖了,袁绍连番丧败,纵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在这种情况下,懿只是稍稍的加了一把火而已.....”
曹昂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淡定的看了看窗外,摇头道:“袁绍一世豪杰,到头来竟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真是可悲可叹....不过,这对我们却是个好机会啊、”
接下来,二人又沉默了半晌,忽见曹昂转头道:“袁绍的继承人是谁?”
司马懿轻回道:“袁尚。”
曹昂点了点头,心中开始暗暗计较,曹操的主力军眼看就要到河北了,在他到来之前,自己是稳扎稳打的守住河内郡,以为根本。还是继续蝉食袁氏的地盘呢?
见曹昂沉思不语,司马懿奇道:“将军莫非是在犹豫出不出兵?”
曹昂闻言一愣,心中暗道,司马懿可真是越来越精明厉害了.....
看着眼中有询问色的司马懿,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地图道:“河内是一个孤郡,光夺此一处,似是对冀州起不到什么大的威胁,我想出兵夺取牧野和朝歌,但又恐军力不足,所以有些犹豫。仲达可有良谋助我?”
司马懿目光转了一转,轻声道:“河内西北,便有一处外援,只是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派人与之结盟?”
曹昂闻言思考了片刻,突的恍然道:“仲达所说的,莫不是黑山贼张燕?”